地谢了恩。
只要去了中原,他就可以彻底远离达靼王。况且,到了淳国的地盘,脱身就变得容易多了。
他满心欢喜地收拾好小包袱,坐着马车出了达靼王庭。
草原上清风吹拂,带着野花的芳香和自由的味道。
然而......
“大王您真的不用送了,快回去吧。”鞑琮沾玉挥舞着手帕做不舍状。
巴勒孟甘骑在马上,笑出一口白牙:“我回去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去中原啊。”
鞑琮沾玉的手帕和下巴一起落地。
“大、大王......您是达靼的汗王,怎么能去淳国呢?”
“我现在不是了,两个时辰前就退位,交给我大儿子了。”
“......”
巴勒孟甘:“汗王我也当腻了,天天征这个打那个没意思,还是陪你比较重要。”
鞑琮沾玉默默背过身,靠着车壁流下无言的泪水。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某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从西北大漠到南江水乡,他们走了大半年。抵达东都的时候,正赶上老皇帝宾天,新帝登基。
梁焓上位后,再次展露出狠厉的执政风格。
他将谋反失败的兄长株连满门,和前世一样杀得一个不剩。还顺带把百音坊捣毁了,将一个姓陈的女婴交还给陈家。结果顺藤摸瓜地牵出了澹台家和皇宫密道,这一下又把澹台家和陈家集体流放了。
和燕重锦不一样,梁焓不会因为对手年纪小或者尚未犯错就心软。为防万一,他一向先下手为强。
藩镇和西川州府如他所料地举旗造反。结果西川被北蜀教做人,藩镇头头又被燕重锦教做人。全都收拾了一通,境内终于安平。
新皇上任三把火,梁焓前两把就烧得天翻地覆、寸草不生。这个年仅十六岁的新帝,哪怕在龙椅上皱皱眉,都能把胆小的朝臣吓尿裤子。
可面对燕重锦时,皇帝又是另一种画风。
“重锦,这次楼家平乱出力很大,朕可能要娶楼馥云当皇后了。”某人小心翼翼地道。
燕重锦莫名其妙。你娶谁当皇后关我屁事?他意思意思地拱了拱手:“恭喜陛下。”
“你别生气,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楼家朕早晚也要收拾。”梁焓保证道,“把楼馥云娶进来,比放在北蜀容易弄死。”
燕重锦:“......”楼五小姐掘你家祖坟了?
他有些难以理解某人的思维:“廉王、庆王、澹台家、陈家,现在又是楼家......你还要树敌多少?”
“不是朕要树敌,他们本来就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早点除干净不好吗?”
他和那些人都没交集好吗?燕重锦叹了口气:“如果皇上要做暴君,恕臣无力辅佐,请陛下准许我致仕。”
在东宫时,他就被梁焓缠得不耐烦,好不容易度过痛苦的六年,又赶上东都兵变,不得已上了战场。
燕重锦前世还愿意为对方赴汤蹈火,现在却早没了那份赤血衷肠。他肯放对方一马,已经算宽宏大量了。
梁焓无法直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针对未来发生的事,他垂下眼思索了一番,竟点了头:“回家也好,接下来就是朕要忙活的了,朕也不想让你再上战场,回去歇着吧。”
燕重锦一身轻松地回了燕府,在家门口撞上两个陌生男人。
鞑琮沾玉看到他,墨玉般的眼睛就是一亮。
年少时的燕重锦,也这么有魅力啊......
“二位是......”
鞑琮沾玉非常热情地上去自我介绍,巴勒孟甘则全程拉长脸。他都不明白沾玉为何非来燕府养病,还想练武强体,就他那个身板,练舞都够呛!
得知面前的两位一个是前达靼王,一个是前达靼王妃,燕重锦吃惊不浅。
前世他也和达靼人作战过,只是不曾与这位达靼王碰面。巴勒孟甘是他遇到过的最强对手,所以看到对方忽然出现在东都,不禁有些错愕。
这俩不会是探子吧?可也没听说有国君亲自涉险当间谍的啊。
其实这二人早就拜访过燕不离。但因殷梅雪之故,燕不离对这俩非常反感,直接打发了出去。
鞑琮沾玉不死心,厚着脸皮蹲了几日,终于堵到了燕重锦。
“这......实不相瞒。”燕重锦苦笑道,“养病习武都不是问题,但二位身份实在敏感,如果住在燕家,难保不会被朝廷觉察。”
“沾玉,我就说中原人靠不住,你非来找他......”巴勒孟甘拽住鞑琮沾玉道,“我们走吧,随便去哪儿都比这儿强。”
鞑琮沾玉睨了眼被拽住的袖子,嘴角一撇:“放手。”
巴勒孟甘立即松手,一看就是调|教有素。
燕重锦玩味地看了看两人:“鞑琮公子倒可以过来住,但汗王陛下嘛.....恕燕府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巴勒孟甘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