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弱些的人恐怕已经不能活了。但是要再不止血,文谨的性命也要不保。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文谨,文谨很轻微地摇摇头,意思是云少康没有威胁。
云少康扔下刀,手忙脚乱地给文谨解绳子,声音已经变了调:“别死啊文谨,我会治好你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别杀……别杀……”文谨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只是机械性地重复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挺住啊……”云少康的眼角也流下一滴泪来,他解开了绳子,一把抱住了昏过去的文谨。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再也不让你一个人跑掉了……”
另一边,荡尘阁的众人也都赶了上来。柳问的手下还在负隅顽抗,栖灵山门人虽然都拔出了剑,但没有师长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
文宣跳上了祭坛,大声道:“大家先不要动手!荡尘阁的各位,尽管澄观道长与谢花楼勾结已成事实,但栖灵山却并无此意,我们愿意归顺荡尘阁!”
“你,文宣!”文宣不仅反了,连“师父”都不肯叫了,澄观气得脸都青了。
云少康抱起了文谨,道:“夏早,叔陵,卓师兄,李师兄,不要让澄观和柳问跑了!不要伤害栖灵山的弟子!”
柳问和澄观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的,两人都是一对多,却还伤了好几个荡尘阁的弟子。直到夏早等人加入战团后才有所转机。
云少康粗粗看了看文谨的伤势,连忙问周围的栖灵山弟子要止血的药。还没等他说完,文勤已经冲了上来:“交给我吧,再耽误一会儿,师兄就要死了!”
年轻一辈里,没有比文勤的医术更好的。他又叫了几个熟悉的人过来帮忙,忙碌之下,云少康倒有些碍手碍脚的了。
“你站这儿干嘛,跟你来的人都被柳问杀的差不多了!”文勤一抹额上的汗,愤恨道。他刚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家伙就是害了他师兄的罪魁祸首,骂他几句都算客气了,他恨不得把云少康的手脚筋也给挑断了。
云少康看一眼不远处的战局,重重点头:“那……拜托你了!”
“柳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云少康当胸就是一剑。
“在下只不过是给了云兄一个机会,真正做事的,并不是在下。”柳问在包围之下,依然能很从容地对答。
“你知不知道,殷娘还在等你。”
“她在哪?”柳问的语调有些变了。
就在此时,云少康抓住柳问迟疑的那个间隙,使眼色缩紧了包围圈。他那一剑本来是当胸刺去的,后来硬是扭了一个角度,转向刺向了肩膀。
柳问中剑,周围众人连忙擒住。
“云少康,不要耍滑头了,阿漓在哪?”柳问被押到了祭坛上。旁边,也是刚被打败不久的澄观。
“……我在这儿。”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
一个红衣的女人走上了祭坛,她的妆容很淡,既不妖娆,也不妩媚,但却有空山新雨后的清韵。
“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少,以后不会了。”殷娘柔声道,“其实就算你还是那个厨子的孩子,我也会跟你在一起的。有没有地位,有没有钱,根本不重要……”
“可我不能保护你,我也不甘心。”柳问低声道。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刚开始,只是想以后能风风光光地娶阿漓,再不让她受委屈。再后来,韩销墨派他来江南,他手里的筹码太少了,只有一把刀,一个漂亮的女人,他只能把这一切都用上,都算计进去。算着算着,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爱阿漓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柳问了。
他学弹琵琶,也是为了能在两个人见不着面的时候作思念之用,还是那一首,弹奏的人的心却已经变了。
“我知道,你变了,但我还会跟着你的。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开始那样。”殷娘跪了下来,说道,“荡尘阁的诸位,你们若要杀他,便也顺手一起杀了我吧。黄泉路上,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没有人的心能这么硬。
所有人静了片刻,云少康开口了:“收押柳问和澄观,带回崇安。”
半年之后,崇安。
凄寒的严冬已经过了,又是一年春来早。
文谨的伤终于彻底养好了,可惜的是虽然有荡尘阁的几位名医一起调理,断了的筋脉却再无可能接上了。走时勉强能走,武功是再不能使了。而且手上力气也弱了许多,拿笔尚都有些不稳,做饭的功夫就更难使出来了。
柳问和澄观被押回荡尘阁总部后,经长老大会的审讯,近些年许多小门派的摩擦械斗都与柳问的挑拨离不开关系,十年之内几乎做近了天下恶事,为害江湖已久,被处以斩刑;澄观受妖人蛊惑,叛出正道,但罪不至死,且年岁已高,故遣回栖灵山,交由掌门处理。
柳问的葬礼很简单也很草率,只有几个云少康叫来的几个一块挖墓坑的弟子,此外就是文谨。在柳问的棺材旁边,还有一只棺材。早在他被处以斩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