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么?怎么从未付诸实行?”
洛自醉合着眼,低声回应了几字,而后再度沉睡。
帝无极借着过人的耳力听得清楚,也只一笑,便纵身飘出殿外。
辰时正,钟鼓齐鸣,常朝伊始。
与其余三国一样,献辰也是日日上朝。月初与月中称为大朝,小祭天地后议事,通常须费半日。而普通日子为常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帝无极身着紫色朝服,坐在白玉镶金的龙椅上,沉目正色,威仪天成。
众臣依次入殿,在玉阶下立定。
赵正司唱道:“有事启奏!”
随即,丞相出列,禀道:“陛下,微臣今晨接获急报,南夜州降雨骤增,恐有水患之虞。”
帝无极一一回想着暗行使的奏报,平声道:“堤防已经加固了么?”
“臣正想参奏此事。”户部尚书宫琛出列,行礼,“去年八月,今年年初,工部两次支取近亿两白银,作各地固堤修水利之用。”
帝无极略作沉吟,道:“去年昌河水患,水利确实为紧急之用。张爱卿,工事进行得如何?”
工部尚书匆忙回道:“已从陛下旨意,适当开河道分流灌溉,加固堤防。但因此次戎江春汛太早,戎江上下工事,恐怕不能如期竣工。”
闻言,帝无极眯起眼,隐含不快:“此等要事,爱卿为何隐瞒不报?”
“微臣惶恐!微臣已经拟了折子,正要递进。”
工部尚书跪地,双手举起折子,群臣保持沉默。
经改革后,工部事情愈来愈多,统管举国上下水利交通建城诸事。工部尚书也渐渐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连换了几任都不能如圣意。于是乎,每次吏部举荐,必先举工部人才,然后再考虑其他空缺。但,即使如此,工部依然处处缺漏,时时出事。
帝无极注视着满面惶恐的工部尚书,似乎在细细推敲他的神情心态。工部尚书惊得汗湿重襟,浑身轻颤。
接过赵正司送上的折子,帝无极垂眸翻看。他并非随意杖罚臣下的暴君,但每每他心情微变,多数下臣便敬畏非常。就算诸臣总以此颂他天生威严过人,他也时常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一时间朝堂上寂静无比。
丞相忽进言道:“陛下,戎江入溪豫境,上游汛情应先通达为好。”
“此事交给爱卿了。”
“微臣领谕。”
看完折子,帝无极抬起眼,环顾四周。
他目光所到之处,群臣都不自禁挺直背脊,抿唇正色。
“灵兽未警,国师未卜,此次春汛异常,应当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害。不过,众卿务必时时尽心,避免灾难。此期过去,工部与各州府必须立刻加固堤防,快修水利,以防夏汛险情。”
“陛下圣明!臣等必尽心尽力!不负期望!”
帝无极微点了点头,又道:“诸卿,朕近日接报,钦州地方官与大世族互相勾结,贪了工部、户部、太学发放的银两。筑堤偷工减料,赈济一厘未给,学堂一瓦未修,去年水患已至此,今年若再发水汛,又该祸及多少无辜百姓?”
吏部尚书出列奏道:“陛下,请准派监察使彻查此案。春试结果已出,臣立刻举荐人补任。”
“监察使已经赶到,不日便有结果了。”帝无极道,话锋忽然一转,“当年是何人举荐钦州州官?”由于州官为地方之长,责任重大,所以就职时不但需要在神前发誓,还需两位高官举荐,方可任职。一则为了转变贪赃枉法之风,二则为了避免派系林立,三则为了以儆效尤。自从发生数起地方官犯法牵累举荐人的事件后,高官们对此也会一再思考,方做出决定。由此,州官的能力也愈来愈高了。
大学士面色一白,与兵部尚书对视一眼,出列跪拜:“臣等惶恐!识人不清!愿自请降阶减俸!”
帝无极朱笔一勾,瞥了两人一眼:“降阶减俸事小,洪汛黎民事大。两位爱卿当初为何举荐他?”
两人想了想,齐声道:“此人才略非常,胸有成竹。十年来政绩亦不斐。”
“既然政绩斐然,又为何会贪财枉法。”帝无极冷道,“俸禄与世族赏金只增不减,宽裕有余。其贪欲想必是节节膨胀,终害民害己。众卿往后若再行推荐,切记彻查人品,并多与吏部户部商议。”
“臣等谨遵圣旨!”
众人齐齐行礼后,宫琛道:“钦州,乃郑氏、傅氏、李氏三大世族之乡。去年因水患而至京城购产,水患之后再回钦州,只小半年而已。经暗行使查证,因财物损失过多,他们便行贿州官,平分官银。”
“陛下!”刑部尚书惶然伏跪,连连叩首,“罪臣律内不严!愿伏罪!”
帝无极轻轻一笑,道:“这与爱卿何干?家务事本便难断,爱卿专于刑部诸事,在京中久居,想必也无暇照管家族之事。传朕旨意,李氏所贪之数,由族中加倍扣除。爱卿停俸十年。郑氏、傅氏,降为寒族,一半家产充入国库。三族从犯,流放东岛服役百年。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