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意,他低声道:“是。”
如此便断了他与他生生世世的缘分,当年那人真不该为他取名“渡。”,他渡不了自己,更渡不了他人。
青莲生沉默半响,忽然道:“既然如此,教主可否解我疑惑?”
欧阳渡点点头。
青莲生道:“当年方毅死后,我将你带回蛊宫,你却说方毅未死拼命要杀去武林盟将他带回来,数年后你才消停。而方遗骨出事时 你并未见到他的尸体,却认定他已死,不惜举教之力,为他报仇。”话音一顿,欧阳渡心下似有预感,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莲生平静问:“你究竟是爱上了方遗骨,还是对当年的方毅余情未了?”
“青莲生!”欧阳渡猛地回身,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滚!”
青莲生似已有答案,默默离去。
见人走远,欧阳渡才捂住胸口,呕出一大口血。
方才那杯茶,已经折去他半条姓名,而后那句诘问,却犹如一道重锤砸在他心尖,他自己尚且没个答案,又如何能回答别人。
虚弱的四肢无力支撑身躯,令他重重砸在地板上。
少顷,一双有力的手却挟住他的腋下将他提起。随后令他的手搭在肩膀上,一手扶住他的腰,弓身,另一手勾住他的膝窝,将人打横抱起。
欧阳渡用鼻子蹭了蹭那人的颈子,低声道:“方遗……”
那人粗声粗气地打断他,“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
方遗骨听见他叫“方毅”心底十分不是滋味,方才青莲生的问题他听见了,他自然也明白,欧阳渡的答案是什么。
哪有一个魔教的人会平白无故待朋友遗孤如此。除了爱,还有什么?
武林盟这一说,青莲生这样问,而欧阳渡却没个肯定的答案。不就是那份情难以启齿吗?可他算什么呢?他根本不愿意当那个死人的替身。
欧阳渡却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看见他眼底的挣扎,仍固执道:“你就是他。”你就是以前方遗骨,没失忆是,失忆也是。
“不是。”
欧阳渡突然很想和方遗骨闹闹,看看他装失忆想玩什么花样。
“是,我知道你就是。你没有……”
方遗骨见欧阳渡形销骨立,唇角还有血迹,便心下不忍,也不想听到后面的话,便出言打断他::“好,我是他。”
欧阳渡心满意足一笑,如幼孩一般吧唧一口亲在方遗骨唇上。
方遗骨的心一跳,却见欧阳渡唇边虽溢着笑意,但眼神并不清明,右眼上复得眼罩更是刺眼,才溢出的一点喜色悉数散尽。
他将欧阳渡轻轻放在阁楼上的榻上,令他的头枕在自己膝上,见他悉数由自己掌控,心底更是不安。
便以手指按在欧阳渡动脉上,却察觉数股真气再欧阳渡体内横冲直撞,心律失常。
“欧阳渡。”方遗骨唤他,那人半阖的眼睁开些,迷糊的看着他,他问:“这两年,你究竟干了什么?”
欧阳渡轻轻一笑,将方遗骨的握在自己手心,低声道:“想你。”
方遗骨别扭的问:“我是谁?”
欧阳渡答:“方遗骨。”
方遗骨心底一松,无奈道:“这会儿倒是认清楚了。”
欧阳渡反驳说:“一直都认得很清楚。”
方遗骨不以为然,反手握住欧阳渡的手,细细摩挲。
“遗骨,我想睡一会。你别走。”
“好。”
待欧阳渡睡了,方遗骨犹豫许久后轻轻点了他的睡穴,然后将他放到榻上,轻吻他的唇后,悄声离去。
方遗骨对圣教还不熟悉,便漫无目的地瞎逛。每到一处便记下名称与特征,以便暗地绘图。
圣教总坛有小城大小,坐落在盆地深处,潮湿而燥热,古木环绕,阁楼四里,而阁楼中央便是圣教大殿,围着一堵石墙,上面生满了青苔,欧阳渡并未带他去过。
他两年前受的伤,如今并未痊愈,要偷偷溜进防卫森严的大殿并不简单。方遗骨思索片刻,准备反悔欧阳渡所在的阁楼,一转身,却迎面与一队巡逻弟子撞上。
那些弟子立马上前围住他,一人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方遗骨道:“散步。”
巡逻领队道:“此处乃是大殿外围,闲杂人等不许靠近。”作势要赶他离去。
方遗骨佯装不知,准备离开。
却见一白衣人,缓缓走来,右眼覆着眼罩,身形削瘦。
那巡逻弟子们见了,立即跪在地上行礼,“教主。”
欧阳渡越过他们,来到方遗骨身旁,方遗骨像是偷腥的男人被妻子抓着一般,露出惊慌的神情。
欧阳渡却是一笑,柔声问:“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不是叫你别走么。”
方遗骨垂下头,“我……”
欧阳渡看着圣教的大殿,对方遗骨道:“我带你进去看看。”
方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