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忘情蠱</h1>
事情已過了半個月,李揚仍舊他的生活,只是偶爾想起了少年的身影,心裡都是莫明的鬱卒。
男人執起毛筆,門外的小廝問道:[爺,靜心苑的秋棠公子求見。]
秋棠?
李揚擱下了筆,端坐好,叫人進來。
[奴才拜見國公爺。]
[起來吧,何事?]
男人打量著地上跪著的人。身上沒有春桃的媚態,也不像其他小倌一樣俗艷,倒是清清秀秀,俊朗溫潤的一個翩翩少年。
[奴才明日便出府,特意前來答謝爺多日的照顧及賞賜。]少年又叩了頭。
[知道了,退下吧。]李揚掃了人一眼,冷峻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再次執筆。
[爺,還有一事。這是春桃的遺物,他人還在時,叫我以後他出了事,一定要把這個交到爺手中。]
男人抬筆的手一凝,那點濃墨滴落在宣紙上,慢慢渲開,沾黑了信紙,亦染黑了男人的眸色。
秋棠起身,雙手奉上春桃的荷包。
李揚接了下來,竟不敢打開。他怕一旦打開了,有些事實將會被擊碎。
男人失笑,到底在亂想什麼。
解開荷包一看,那笑容連同心跳都僵著了。
裡面是個跟他身上一模一樣的同心髮結。
[不...為什麼?你說,這東西春桃怎得來?]
男人聲調平靜,但卻帶著顫抖。
[這個聽春桃說,是跟他夫君一人各一個的。]秋棠裝出一副無知的表情回答。
李揚手撐著木案,喘著大氣,身體搖搖欲墜。
[爺......]秋棠有些踟躕走上前,扶人。
男人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咬牙切齒緊閉雙目。腦海中彷彿有些什麼記憶要噴薄而出,卻又被什麼阻擋著。
只差一點點,就差那一點兒......
春桃!洛桃!
豁然間,李揚猛地睜開了眼睛,滿目清明。
有些烙在靈魂的回憶,刻在骨裏的記憶,瞬間,全部湧現。
[桃兒!]李揚 撕心裂肺的慘叫了一聲, 嚇到屋子裏的人。
男人喘著粗氣,眼前白花花一片。 他的全身上下都痛得像被搗爛了, 心臟更像是被萬蟲噬咬般劇痛。恨不得挖出來才解去這種痛。
[我到底!我到底是做了什麼!桃兒!] 男人捂著肚子,張口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李揚!]
男人最後的意識,只聽到屋裏的下人們慌張無措的叫聲。
李揚突然昏迷,驚動了整個開國公府。 太醫、大夫甚至民間術士道士都請來了好幾遍。
男人依然躺在床上,絲紋不動。
李揚得病消息,白幽當日已經知道, 可是卻沒有告訴春桃。
今日,一如以往的過著他奢侈頹廢的生活,對面坐著的是范文川。
[ 王妃要我前來,該不只是要我開生肌藥方給春桃吧。]
白幽蹲坐在椅子上,嗑著瓜子,吐了滿地的殼,不搭理人。
[ 王妃你好歹長得一副好面相,怎會如此...]范文川瞥了人一眼, 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 把話說清楚,我怎啦。] 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撒又伸手抓了把桌子上蜜汁杏脯塞了一嘴。
范文川搖著頭,表情絕望,實在對人痛心疾首。
[李揚會好嗎?]白幽挪了身,坐落了人旁邊。
[ 王妃怎會問我?]
范文川遞上帕子, 讓人先擦過他那黃澄澄的手指。
[放屁!你跟李濯狼狽為奸,沒個好心的。定是你們搞的鬼!]白幽舔了舔手指,抓起男人的衣袖擦了手。
范文川平靜的看著那人的舉動,姍然收回手帕,端起茶盞,啜了口道:[ 那范某與王妃豈不是蛇鼠一窩了。]
白幽斜眼看了看他冷哼了句。
[ 都不知你是帝師還是剋星,被你教過的都倒霉。 你自命帶衰哦?]
范文川帶著笑意的轉頭看他,回道:[各人天命自有定數,都是因果報應。 蒼天又有饒過了誰?]
白幽努努嘴,問:[ 那李揚會好嗎?]
[ 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需是了。]
[呿! 問非所答!不問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白幽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回去跟春桃玩牌更好。
數日後,王氏還是通報了李府,請李濯到開國公府。 她一個年輕婦人,頓失了主心骨,必需要一個親族男人去撐著大局。
李濯坐在床邊,伸手去撫摸著弟弟的面頰。良久,起身,便跪在地上。
[ 先生,學生求你救李揚!] 李濯低垂著頭,蹙著眉,清秀的臉上滿是後悔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