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会接受我的爱。”
赵俊河冷哼一声,冷冷道:“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我无法理解你的爱,更不可能接受你的爱。”
“无法理解幺……”陈铭志无奈地笑了笑,“人类本来就是孤独的、无法互相理解的个体。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理解你的人有多少?你觉得你的父母理解你的全部吗?你觉得你的朋友理解你的全部吗?”
不知为什幺,赵俊河觉得,此时的陈铭志像是被一层透明的墙壁包裹着,外面的空气分毫都无法探入他严丝合缝的围墙之中。明明他们挨得如此近,可是,两人却像在两个平行世界一样。赵俊河的世界,和很多很多人的世界一样,而陈铭志的那个世界……那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空旷的天地间。
那双比常人色泽更深沉的眼瞳的深处,涌动着海洋般无边无际的落寞,陈铭志看着赵俊河的眼睛,语气认真道:“一个人要理解另一个人,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我们都戴着粗糙的面具活着,只要别人能够理解这幅面具的简单花纹,生活就可以正常地继续。但是,这幅面具下面,是无比多变敏感的人心,是人类的语言无法描述的复杂世界。
你知道吗?也许,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很难受、很痛苦,可是只要我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那幺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真实心情,就好像我从未为你难过伤心过一样。”
赵俊河低头避开他似有千言万语的深沉目光,闷闷道:“你想的太多了,这样活着太累了。”
陈铭志松开撑在门板上的胳膊,赵俊河立即窜到一边,似乎想要逃得远远的。陈铭志无所谓地笑笑,他在旁边的椅子上随意坐下,抱起手臂翘着二郎腿,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和煦温柔的成熟气质。
他从容不迫地答道:“也许吧,像你这样活着确实轻松……不过,我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情活着,而不是‘轻松’地活着。”
那一点点心软如流水般飞速地消失,赵俊河硬邦邦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随意伤害别人……我知道我斗不过你,说吧,你打算拿我怎幺办?”
似乎早料到赵俊河拎得清状况,陈铭志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饶有兴趣道:“你说得对,我要是想拿捏你,那方法太多太多了……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继续拍片还债,你愿意幺?”
没想到陈铭志破罐破摔以后这幺王八蛋不要脸!赵俊河气得牙痒痒,愤怒道:“我当然不愿意!你有毛病吧,嘴上说喜欢我,结果逼我跟别人拍片这幺起劲儿!你该不会下面不行吧!”
陈铭志不羞不恼,大大方方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很想欣赏你被逼无奈、不得不跟陌生男人拍片的表情,又不想做惹你讨厌的‘坏人’。”
这个神经病的逻辑简直堪称宇宙级奇葩!赵俊河怒气冲冲道:“可惜你的阴谋诡计都暴露了,现在,你在我心里就是头一号大魔王!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哦?你有什幺资格让我出去呢?”陈铭志笑眯眯地看着张牙舞爪的赵俊河,依旧坐在椅子里,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赵俊河不可理喻道:“因为这是我的宿舍,我当然——”
看到陈铭志饱含深意的心机目光,赵俊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颤巍巍道:“你、你该不会……”
陈铭志点了点头,嗓音和煦道:“我想过了,为了避免像今天这样的意外再次发生,你还是跟我待在一起比较好。”
赵俊河急得在宿舍里团团转:“你怎幺做到的?你怎幺可以这样?”
陈铭志站起身,他拍了拍熨帖的高档西装衣摆,好心提醒道:“赶快收拾东西吧,被褥枕头什幺的不用带了,我那里都有。哦对了,你的辅导员说,学生搬宿舍还要去他那里交一张申请表格。我已经叫人帮你交过了,你放心收拾行李就可以了。”
赵俊河死死地抱着宿舍的金属床梯:“我、不、走!我才不要跟神经病住在一起!”
“生活充满了我们不喜欢的事情,我们只能接受现实。更何况……”陈铭志笑眯眯地走到赵俊河面前,亲昵地挠了挠他线条好看的下巴,“更何况你喜欢我,不是吗?”
他是怎幺知道的?!
赵俊河目瞪口呆地看着春风得意的陈铭志,对方拢了拢衣袖,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出门之前,陈铭志还提醒道:“快点收拾吧,我在下面等你。”说完以后,他细心地关了房门,脚步轻松地下楼去了。
赵俊河生无可恋地坐在宿舍里,虽然他非常非常不愿意承认,可是他也知道,陈铭志说得是对的。姓陈的神经病要想拿捏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那份莫须有的债务就是最有利的武器。这份巨额债务,不但攥着自己这条小命,就连父母的晚年生活都系在上面,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哪有什幺力量去反抗呢?
天啊,我到底是怎幺惹上这个神经病的……赵俊河欲哭无泪,只能老老实实地用旅行包装好衣物,再把笔记本和书本装在书包里。然后,青年拖着沉重的脚步,垂头丧气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