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时光如梭,转眼间,清河公主与俊河皇子被俘入郑氏皇宫已经三年了。
三年间,郑氏皇帝专宠姐弟二人,引发了朝堂内外的不满。为了安抚文臣武将的情绪,皇帝将清河公主送入王宫庙宇中,令其出家修行休养身心,以示皇帝仁德。
至于赵国皇室的独子,则领了一个御书房的闲差。他每日在皇家书库里读读书,写写字,也算清闲。
不过,只要看看皇帝这个安排,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能明白,哪位才是当今陛下真正的心头肉。
要说这位亡国皇子,也真是命运多舛。明明是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年纪轻轻却亡国灭族、流落敌国。为了保护自家长姐,年轻的皇子还被迫以色相侍奉郑氏皇帝,雌伏于杀父仇人之下。
白天,俊河在御书房为皇帝研墨洗笔;夜里,曾经高贵矜持的皇子便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曲意奉承。为了保护庙宇中的皇姐,皇子俊河只能咬牙忍耐一切羞辱和痛苦。漫漫长夜,支撑着他的,只有绵绵的恨意,还有倔强不屈的希望……
三年前,赵、郑、陈三分天下。郑国皇帝郑明昌野心勃勃、胆略过人,把握时机亲自率领大军侵略赵国,军队长驱直入赵国皇都。
赵国殊死抵抗,无奈其势力在三国之中最为微小,实在难以与郑国大军对抗。赵国皇帝曾派使者前去陈国求救,以唇亡齿寒的古语晓之以理。
谁料,彼时陈国局势也不稳定。皇帝皇后出宫祭祀时,车辇不幸遭遇意外,帝后双双身亡。太子势单力薄,王爷陈铭志居然越过侄子登基继位。
一时间,陈国朝堂动荡不稳。赵国使者传皇帝求救口谕,陈氏新帝虽回应了求助,但援军抵达赵国皇都时,郑国军旗已在皇城之上悠悠飘荡。
赵国皇帝大将皆战死沙场,郑氏军队钳制住了城中皇族贵胄。行事霸道的郑明昌杀了一众妄图反抗的刚烈要臣,以血腥手段弹压赵氏朝堂。
赵国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赵氏皇室仅存的一对儿女被郑明昌掳走,沦为敌人的孪宠,却无人搭手相救……
旗开得胜的郑明昌一时风光无限,吞并了赵国的郑国愈发庞大,三年间郑国国运昌隆,隐隐有独霸天下之势头。
今岁春分之时,行事低调的陈国皇帝遣使者赴郑国,邀郑帝于二国国境之交东边小城进行会面,共议天下局面。郑明昌与心腹要臣商议两天,决定前往赴约。
不到一旬,出行仪仗及随从卫队便准备就绪。皇帝登上车驾一声令下,蜿蜒长龙般的队伍徐徐游动,驶向了东边小城。
二帝会晤排场非同小可,东边小城连夜修建起精致华贵的行宫,以供郑氏皇帝及其臣子落脚歇息。
陈国礼部也派人为自家皇帝准备住所,不过陈氏新帝作风低调,衣食住行各类用度一切从简,气派自然比不上郑国。
东边小城里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地,陈国皇帝轻车快马先一步到,郑氏做派奢侈夸张,三日后才姗姗来迟。
二帝君临东边小城,也为这座边境小城增添了霸道龙威。双方人马修整两日,便于小城行宫里举行接风宴。
行宫为郑人与陈人工匠合造,金碧辉煌间不乏内敛沉稳。二帝的会面筵席豪华奢靡,美丽的少女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上百位乐师奏起了美妙的音乐,悦耳的丝竹声在整个小城间回荡。
二帝皆坐主位,因郑明昌年岁稍长,便为礼官安排坐于左位,陈氏局右,郑陈的使者大臣也分于大殿左右两边。
筵席一开,陈铭志便携臣子而来,他头戴银冠腰配美玉,身着黑底金纹龙袍,气度儒雅沉稳。
陈氏君臣入座后,郑明昌才带着部下姗姗来迟。他身材高大武功过人,身披金线镶玉龙袍,帝王的霸道气场震慑大殿,一时间竟无人敢高声言语。
郑国的大臣官员也跟皇帝一样,端着一副高傲模样,个个昂首挺胸地进入殿中。不知为何,亡国赵氏的皇子也在随行人员中。
陈国那边不少老臣认出了这个年轻皇子,陈氏皇帝坐于席上,深沉的目光落在那个人影身上,
席间响起了窃窃私语。郑人洋洋得意地带着赵国俘虏前来,颇有耀武扬威之意。一时间,大殿内的目光有意无意,全都聚集在落难皇子身上。
各种目光如芒在背,如寒针般刺痛了高傲皇子的心。
筵席间美味佳肴香气四溢,轻柔的丝乐声曼妙清雅。赵俊河将发颤的双手拢在长袖内,咬着一口牙,低眉顺眼地跟在郑明昌后头。
沦为孪宠的三年里,赵俊河学会了收敛锋芒,忍气吞声取悦权高位重的皇帝。这位金枝玉叶甚至学会各种宫闱手段,用身体取悦敌人,以此保护长姐的安全……
三年里,郑明昌对清贵英俊的皇子爱不释手,可谓夜夜恩宠。俊河在床榻间经历了数不胜数的难堪情事,早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的厚脸皮。
饶是此时的场面再尴尬,心里滋味儿再痛苦,赵俊河也做出一副无畏无知的模样,只愿保全性命以做长远打算。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