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替任何事都是很正常的。
对于这个“赠品”,左然态度相当阴冷。
而柳扬庭,当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前辈,抱歉……这应该是我分内的事情……我给前辈添麻烦了,真的特别特别过意不去。”
“不要这样,”有人说他,“你也很想自己演的……刚不哭了一场?”
“沈炎”抽“宋至”耳光这场戏,其实是剧情的重要部分。
此前,宋至在城里开店铺,为全家的生活左右奔波。终于,他用攒下的钱为家里盖了一间新房子。母亲带人搬去新家那天,特地敲锣打鼓,一路慢慢地走,目的就是向村里的人们炫耀儿子。她想要说,她是寡妇又怎么样?
谁知,这次“乔迁”,也是一次灾祸。当地地主林家的老太爷曾给了当过他下人的宋至父亲一小块地,里边有几颗树。因为新家较大,大哥想用那块地里的树做家具,便带着大侄子去砍。没有想到,林家的老太爷病得糊里糊涂,林家其他人翻脸不认账,痛骂他们“偷树”,大侄子气不过,与对方动起手。结果,林家势力庞大,侄子被关进了大牢。
而这远非噩梦结束。因为在城市开拓了眼界,宋至曾出钱让第二个侄子到城里好好念书。结果,一次,二侄子在桌子上跑,跌下来后阴囊磕在了桌子角,从此无法生育,而宋至的嫂子,也因伤心过度,不适合怀孕了。
在这种情况下,母亲紧急让宋至回村子生活,并且娶妻生子,担起作为家中顶梁柱的责任。
这阶段的宋至,正打算跟着沈炎去北平。沈炎参加了个什么学社,要和“大家”一起。
宋至,在痛苦的犹豫之后,选择了回到小村子,帮助家族“开枝散叶”,不让他守寡的母亲操心。宋至认为,这是他在家庭危难之中应当完成的事,他不能因为他自己个人欢乐,给母亲、哥嫂增添更多的悲苦。何况,他总认为,两个侄子苦难的“因”,都是由他所造成的——他要补偿。
在传统的中国家庭当中,每个“个体”,都是为了大家族而服务的。
在宋至心意已决时,他到沈炎家中告别。
而沈炎,明白了他已无力挽回。
于是,为了让宋至“不挂念”,安安心心娶妻生子,他给了对方一耳光,打碎他们之间所有可能。
“……”在李导喊出“action”之后,何修懿迅速入了戏。
他的眼中写满绝望,极力忍耐,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他看着面前的左然,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何修懿很清楚,他的这些表演,到时在影片中会全部被剪掉。
这一段的特写,会由柳扬庭拍。
而他自己的出镜呢,就只有被打的瞬间——摄像机会在他的侧后边拍摄,并将焦点放在沈炎身上。沈炎将一个巴掌扇过来,他表演被扇时的背影就行了。正因为是这样,李朝隐导演才会用替身,何况何修懿本来就长得和柳扬庭很像。
不过……为了能让左然更加入戏,何修懿还是念了“宋至”的台词。
按照剧本,左然应该给他一个响亮耳光,吐出一句:“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滚!”
结果……左然那个巴掌,简直像是轻抚一样。
就算是扇五岁小孩,小孩都不会觉得疼。
“停停停。”李朝隐叫,“太轻了!再来一条!”
再来一遍,还是那样。
又来一遍……没有区别。
“左然……”李朝隐头痛了,“你有过三次不过吗?”
左然依然十分冷淡:“没有。”
“那这怎么?”
“入不了戏。”
“……”
左然抱着胳膊反复看录像,半晌后突然开口对李朝隐道,“替身被抽完脸都不敢甩过来。”
“我明白你意思。”李朝隐点点头,“这也是我正在想的。这场最好不用替身。”
李朝隐让张熙叫来了柳扬庭:“拍一条试一试,争取能一次过,拍完剧组给你放两天假好了——实在不行我们再回去用替身。”
“……”柳扬庭抿了一下唇,说,“抱歉……抱歉让剧组这么费心……我努力。”
于是,同一场戏,换人重新开始。
柳扬庭蹙起漂亮的眉头:“对不起……”
对面,左然演技出神入化,而后突然伸手,又快又狠地劈头便给了柳扬庭一耳光:“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滚!”
耳光声响彻了整个片场。
左然把柳扬庭扇得一个踉跄,站都快站不稳,柳扬庭简直被左然打得懵了。
“喂……”李朝隐都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见过的真打多了去,但是也没见过有真打这么狠。
左然问:“行了么?”
李朝隐看了两三遍:“OK。”
左然淡淡地看了柳扬庭一眼,走了。
他径直来到何修懿面前,问:“疼么?”
何修懿摇摇头:“那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