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林择还有些恍惚。他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黏湿一片。
方远慢悠悠地走在前头找车。停车场里冷清得很,半个人影也没有。
“方远。”
林择突然在后面叫他。
“嗯?”方远拧着眉头看过去,才发现对方的神色不太对劲。
他揣着兜又晃晃悠悠地走回林择跟前:“怎么了?”
林择没看他,目光落在了地上:“......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去你们家。”
“生气了?”
方远望着他紧绷着的脸,笑了一下:“我告诉你的话,你还会去吗?”
不会。
林择的眉头展开又蹙起:“这明明是两码事。”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被父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他们又会有多恼怒。
方远随性惯了,他不会觉得害怕,可是自己会。
混乱的思绪拥挤着大脑,林择只觉着太阳穴突突地跳,跳得他心慌。
他有点发怔地看着对方插在裤兜里露出的半截手腕,低声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方远看他紧抿着的嘴唇,半晌从兜里摸出颗糖,拆了糖纸抵在他的嘴上。
林择拧着眉抬头望向他,却也不见对方有收手的迹象,只好张嘴含进了口里。薄荷糖的甜味不浓,但味道很经久。
“想跟你过日子,”方远笑了笑,“不行吗。”
20.
林择注视着对方那双带笑的眼,只觉得那笑未尽心底。
这句话换谁说,都会比方远更有可信度。他知道不可信,却还是忍不住动心。
“作业还没批完,”林择微微侧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我先回学校了。”
方婧文比想象中更快得找上门来。那之后不到一个星期,林择就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林老师,”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兮兮,“你下午有空吗?我们老师想见你。”
她这话其实说得不够准确,班主任的原话是要见她的家长。这事儿按理来说怎么也不该林择去,可她爸妈前天回了老家,她又不愿意去找方远。
“求求你了,”方婧文瘪瘪嘴都快哭出声来,“要被我哥知道肯定会揍我,就这一次,我保证!”
林择被她哭得没了脾气,他下午只有一节课,只好安抚了两句答应下来。
等他照着对方说的地址赶到学校,找到他们班主任的办公室时,方婧文正站在里头,低着脑袋挨训。
“你看看你这道题,”她的班主任张老师差不多四十来岁,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说起话来唾沫四溅,“过程都写出来了,结论呢,被你吃了?”
方婧文背着手,手指在身后绞紧,抿着嘴不吭声。
“最可笑的是你居然在考试中途睡着了,”张老师满脸得不可思议,手指差点没戳她脸上,“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张老师您好,”林择有点听不下去,跨步进了办公室走到她桌前,“我是方婧文的家长。”
她倒是听说过方婧文有个哥哥,见面却是头一回。上下打量了一番,总觉着太年轻不够靠谱:“你就是......方婧文的哥哥?”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林择点头示意道:“她爸妈来不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一个哥哥能抵什么事,张老师是一肚子的不满。
她咳嗽两声,也只能压下腹诽正色道:“方婧文这孩子脑子好使,可是她对学习不上心的这个态度很成问题。”
她伸手从旁边抽出张纸来,扶了下眼镜:“这是这次检测考试的排名表,你看看,她从班里前三直接滑到了二十多名。”
林择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声。
对方显然对他这声轻描淡写的“嗯”不太满意:“这可不是小事,换到年级排名去,她这就是从前五十掉到三百名开外了!”
“成绩有起伏是正常现象,”林择还是很平静,“状态调整过来就好了。”
张老师觉得头疼:“你到底清不清楚情况,方婧文已经初二了,马上就面临分班,如果没考到前五十她就进不了学校的火箭班,火箭班你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无非就是把成绩优秀的学生划成一拨,和普通班的分隔开,重点培养这些好苗子。
“这孩子还是有潜能,抓紧一点进火箭班没有问题,”张老师还在语重心长地劝,“你看看那些普通班的学生,懒懒散散不求上进,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如果进了那种班,方婧文就算成绩再好也会被带坏跟着受影响。”
那句没出息听得林择目光一沉。这种话他听得太多,多到让他恶心。
再开口时语气也莫名生硬了几分:“成绩不是衡量优良的唯一标准,学习也靠自觉,我觉得您说得这些都算不上是大问题。”
对方被他一噎,火气顿时有些压不住地往外涌:“没有好的教学资源和学习环境还不是大问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