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微微皱着,好像梦里都在烦恼着什么。
刘奉珂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伸出手推了推睡得不安稳的章铭凯,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章铭凯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迷茫说:“我陪着你。”很快,他甩甩头清醒了些,说:“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多一个人还是会好些。再说钟永秀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医生也说需要随时观察情况……”
“嘘……”刘奉珂制止了章铭凯,说:“我都明白。”
章铭凯愣住了,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的节奏在一声声加快。
刘奉珂微微笑了一下,说:“在走廊休息不好,进来和我挤一挤吧。”说着一把拉起章铭凯,拉着对方的手走进了病房。
章铭凯眼眶有些发热,他觉得这一刻是他十六岁那年以来最快乐的时刻,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刘奉珂和他挤在窄窄的附加床上,手臂不可避免地互相贴合,彼此呼吸交融,竟是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渴……”床上的钟永秀发出沙哑的声音。刘奉珂猛地抬头,一叠声地喊:“医生!医生!他醒了!”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钟永秀被确诊出院了。这两天里都是刘奉珂在亲自照顾他,没有通知钟家——刘奉珂知道,钟家的长辈最好面子,在这种情况下通知钟家的人绝对只会让秀秀陷入更多的尴尬和痛苦。但是奇怪的是,钟家的人也好似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竟然没一个人来探望钟永秀。秀秀不是颇受钟家老爷子的喜爱吗?刘奉珂没有多想,很快就被各种手续占据了心神。
章铭凯的手下早已查出了事情的原委,现在方志远已经被学校解聘,等待他的将是律师信和法院传票。
然而章铭凯不愿让刘奉珂知道事情原委,他趁刘奉珂去办理出院手续,和钟永秀约定好对刘奉珂守口如瓶。钟永秀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好友知道自己的不堪,一口答应了下来。章铭凯缓和了神色,问他想怎么对付方志远。
钟永秀垂下眼,说:“不要起诉。”
章铭凯的神色冷了下来,说:“我倒不知你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钟永秀抬起眼,冷笑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钟家人从来没有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忍气吞声的道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他叹口气垂下眼,“当初只是一时眼瞎,竟然为了他当着爷爷的面出柜,宁可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给他一个名分,谁知他竟然……算了,他既然要名声我就偏偏要毁了他的名声,让所有人看看他方教授是怎样一个不堪的人。”
章铭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让小珂放心。”
钟永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说:“谢谢你,好好对小珂。”
章铭凯用一种“还用你说”的神情看了钟永秀一眼,说:“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为了这种人把自己喝成这样,真是有出息。”
钟永秀嗤笑一声,说:“那是被所谓爱情瞎了眼,如果换成小珂,我看你也离寻死觅活不远了。”
章铭凯正色道:“那些假设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我和小珂身上。”
钟永秀点头,说:“是啊,你们会很幸福。”
章铭凯说:“听着,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小段,以后还有更多好的等着你,知道吗?”
钟永秀笑了,用他特有的有些吊儿郎当的神色说:“那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小爷怎么可能吊死在那棵歪脖树上呢。”
这时,刘奉珂推门进来,说:“呼,终于都办好了,真是累死人。”随即煞有介事地指挥章铭凯去搬轮椅,他自己则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地把三人的东西都收拾好。钟永秀含笑看着刘奉珂神色自若地使唤章铭凯,从心底里为这两个朋友而高兴。章铭凯把因为输了两天营养液未能进食而虚弱无力的钟永秀抱上轮椅,接过刘奉珂手上的大包,三人一同走出了医院。
由于不能去学校或钟家,刘奉珂又和父母住一起不方便,他们最终商定将钟永秀带到章铭凯独居的地方。而钟永秀以和小珂一起住更习惯的理由强行将刘奉珂也一起留在了章铭凯家里。章铭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一份“恩情”,并以不打扰钟永秀休息为由将刘奉珂请进了自己的卧室。刘奉珂笑笑,没有拒绝。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第一天,刘奉珂就被钟永秀勒令去上班了,于是同时请了两天假的刘奉珂和章铭凯一起回到了公司。美丽的Lena小姐看着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发情期不应该请三天假吗?是的,她最近在看一篇ABO文。
一切如常,唯独一个人躺在床上的钟永秀,终于不需要掩饰自己内心的绝望与后怕,蒙在被子里偶尔泻出几声呜咽。
“奉珂在吗?”群里又有人在深情呼唤总裁夫人,他们每日会例行一逗。
刘奉珂习惯性地发了一个“叫我干嘛”的暴漫表情。他最近越来越习惯微信的交流方式了。
“猴子最不喜欢什么线?”张丽抛出了一个脑筋急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