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微微发窘的尴尬语调,让千昭噗嗤一笑。察觉面子挂不住的真似乎快翻脸了,千昭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你不觉得你现在还是有自命不凡的倾向吗?。
「有一点吧。」
「果然没错。」
「对自己没信心的话,怎么混这一行?更何况……」
真把脸凑了过来。鼻尖几乎相碰的距离令千昭一阵心慌,他下意识想往后逃离,但目前坐的位子已经是沙发最边缘了。
「你不是也认为,我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就连嘴角那抹骄傲的坏笑也流露着性感,实在很可恶。
「……你会不会太自恋了?」
「最起码我的床上功夫一流吧?还记得你高潮了几次吗?你在我身下意乱情迷逐渐失控,就好像一团硬梆梆的冰淇淋,被淋上蜜糖变成可口诱人的甜点……」
「再继续胡说八道,别怪我用指甲抓你刚包扎好的伤。」
看见千昭一脸恨不得掐死自己的表情,真才连呼好好好,直起身来放过他。
「总之,我从此一直戴着这只戒指。一年有一半的时间我都不在日本。我四处去旅行,用完积蓄就回来赚。赚够了又再去旅行……这样周而复始。千昭,你出去旅行过吗?」
尽管身体不再靠过来纠缠,却改而玩弄起千昭的头发。千昭不喜欢那种痒痒的感觉扭头闪躲,男人却一再穷追不舍。怎么甩也甩不掉,千昭干脆就随他去了。
「几乎没有。」
「你也不像会抛下病患,自己去逍遥快活的类型。」
「……当医生不方便请长假。」
表面上这么说,其实并非真的挪不出空档。如果是经常要动紧急手术的外科医师倒也罢了,像千昭这样的内科医师要请个几天假并非难事。事实上,有些同事每年会固定去一趟海外旅行。千昭是碍于其他原因……也就是深见的关系,才没办法放开心情去旅行。
看不见的枷锁牢牢束缚了手脚。
那沉重不堪的负荷,是如何消磨了他生存的气力——这个自由奔放的男人绝对不会懂。
千昭从真的身上看见大地的风。
洋溢自由气息的微风,吹动了闪耀夺目的金褐色长发。
相形之下,千昭周遭就像阴湿深幽的泥沼。等了好久都不见吹散阴霾的风。他甚至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活生生地化成腐朽。
再也……无法喘息。
「你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始料未及的一句话,让千昭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看看,你老是这样浑身带刺。不见得非要安排旅行,偶尔也可以休个假,享受一下悠闲的感觉。要不然,你可是会成为短命的医生。」
「我个人比较喜欢工作。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闲着无聊。」
「你可以找个人约会啊。不管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是深见以外的人都好。」
「哈!」
千昭发出一声嗤笑。想必是个非常僵硬的冷笑吧。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只要他活在这个世上一天,我绝不可能和任何人谈恋爱。」
抚摸千昭发丝的手顿住了,宽厚的手掌从脖颈滑过肩膀收了回去。
「他在监视你?」
认真的眼神和低醇的嗓音。
「嗯。」
「——很久了吗?」
「超过十年了吧。」
千昭说着,又轻蔑地冷笑。
他怎么不干脆被车撞死呢——老实说,千昭不知祈祷过多少次。医生的本分是拯救人命,他唾弃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却又不断想象深见的葬礼。想象自己表面装做悲痛万分,暗地里沈浸在获得解脱的喜悦。他甚至在脑海中描绘过,在火化场替深见捡骨的画面。
「干脆我也买下你吧。」
千昭自暴自弃地说着。
「要是我买了你一天的时间,你可以让我享受一场难忘的约会吗?」
「当然可以。」
正经严肃的口吻,让千昭心头一颤。真整个转过身来,与千昭面对面紧迫盯人地说难得你有这么棒的点子。我去跟经理说一声。
「别闹了,我只是开开玩笑。」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就算是深见,也休想动你一根汗毛。」
「等你一走,我就有吃不完的苦头了。」
「那就瞒着他啊。深见总有出差或远行的时候吧?」
当然有。深见一个月平均出差一次。继父曾叹息说,他只是打着研习医院经营的名义,到处去狂欢作乐。
「撇开深见不说……要是冒出对我怀恨在心的患者,拿菜刀想砍我呢?」
「没关系。」
真没有取笑千昭这个傻问题。
「我会帮你挡住。你尽管放心。」
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