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师父你可来了!荆谷主你怎么也在?你啥时候来的啊?”岳菻霜从地上一跃而起。
阮云开浑身一僵,师……师父来了?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敢回头看。
那个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儿,把鬼刃收回去。”
“师父!”
“收回去。”
溪渐幽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睛已经褪去了刚才的血红色,他拾起小银剑扣回那把大宽剑里,起身一挥袍袖,左手手掌不知怎么的一动,那道牢牢锁住阮云开的黑气便“攸”地一下缩回到他手心。
溪渐幽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师父……”阮云开鼓足了勇气终于看向风清朗开了口,师父似乎一点儿也没变,三儿看起来都成熟健壮了很多,而师父,时光似乎格外偏爱他,没在他脸上留下过重的痕迹。
“云开。”风清朗蹙着眉头看着他,“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阮云开无声地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索性继续眼巴巴地望着他。
风清朗叹了口气,问道:“你来修竹做什么?”
还未等他说话,另一边的苏端喘着气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风庄主!风——庄——主!”
跑到近前,苏端恭恭敬敬向风清朗行了个大礼,说道:“风庄主,在下苏端,阮大人带我来找儿子的。”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这是我儿生辰八字,当年全凭贵庄收留,苏端谢风庄主大恩!”
风清朗接过字条,领着苏端去找人,岳菻霜跟着去了,在场的就只剩下宋真、阮云开,还有一直没有做声的浮林谷谷主荆蔚。
看着风清朗离开的背影,阮云开一时间有点发怔,就这么结束了?就这么见了师父几分钟然后回皇宫,从此又是陌路人再见也没有多余的由头?那不然呢?他还能怎么样呢,当年是他自己要走。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半山腰只剩风声吹动竹叶的沙沙声。
良久,只见宋真握紧了双拳,一步一步走近。阮云开一抬头便看见师弟红着眼站在他面前。
“为什么回来?”
“……”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
“你把师父害得还不够吗?八年前是经脉尽断,这次呢?”
阮云开在宋真的质问中如遭雷劈,什么意思?师父经脉尽断?和我有关?他终于从再次相见怔忪茫然的状态里彻底清醒过来,八年前,所有的谜团都指向八年前,当年自己下山离开莲花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像修竹这样的念书之地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戒备森严,布下如此多的防御措施?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离去,三儿不会招招致命地对付他更不会唤出鬼刃,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一直很崇拜自己的宋真也不会对自己有这样强烈的怨恨。
在极大的震惊中,阮云开的思绪转的飞快,他一把抓住师弟的肩膀,直视他眼睛:“小真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我都不知道,告诉我,八年前我走后发生了什么?谁伤了师父?你告诉我!”
“你闭嘴!”宋真大叫,“你不知道?!那个你挂在嘴边从小一起长大的陈虎,他清清楚楚站在朝廷那群人里,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看到阮云开那张明显胖了的脸,无不昭示着此人过得很好,宋真痛恶地用尽余力一巴掌甩上去。
阮云开本就急怒攻心,蛊毒正待发作,毫无防备被他一巴掌打开去,哇地一声吐出一口凝着血污的鲜血,接着又是第二口、第三口。
片刻晕眩的他倒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终于又闻到了那阵药草香,怎么刚才没注意呢?
“试着平缓心跳,冷静下来。”一股雄厚的真气透过抵住后背的掌心传到他体内。
他听见那人平静却不容抗拒地说道:“宋真,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云开半睁开眼,虚弱地手指捻起那颗之前救了他一命掉落在身边通体碧绿的玉棋子,看向那个为他疗伤的人,轻轻地笑了:“荆蔚,你救我几次了?”
那人温柔地回答他:“没数呀,阮云开小朋友。”
修竹山庄坐落在莲花峰峰顶,一共有三间学堂,山腰上的好几个盘山而建的塔楼小而高,这些塔楼以前是没有的,现在作为巡逻的岗哨外用于藏书的有三个,兼做食堂用的有两个。风清朗熟门熟路地来到南边那间学堂,拐了个弯绕进一条小道,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小小的空旷之地,这处空地紧挨着一个隐秘的山洞,溪渐幽当年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成功召唤出鬼刃。
风清朗没走几步,果然看到自己这个大徒弟靠着一棵松树半躺着,手里抓着一把石子一颗颗往外扔,眼角瞥见师父过来也没反应,但风清朗还是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哼”。
他不由自主嘴角上扬,走过去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溪渐幽赶紧伸手接住,然后动作娴熟地把他抱进怀里,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还调整了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