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
向南虽然大多数时候没有脾气,但是把他逼急了,还是能生很久的闷气的。
这个城市的夜晚每一天都是一样的,霓虹、广告牌、橱窗和头顶偶尔会出现的微弱的星子,夜风从半开的车窗外灌进来,吹动了他头上的发丝,回忆磨人,很多个拥着人睡着又醒来的夜晚,他总是不由自主的低头,看那个躺在自己臂弯中睡得安稳的人,不可避免的想起种种旧事,得知真相时暴怒的自己与表面淡定从容内心却被伤透的向南,明白自己真正心意的追求和对方再无波澜起伏的眼神,最深刻的,大概是车祸时的下意识动作。
后来封厉很多次想起那次车祸,总是心有余悸。
害怕当时他没有及时扑到向南身上,或许今天的向南已经不在了,一个向南没有了于这个世界并无太大的影响,之于他封厉却是比灭顶还要痛苦的事。
有些人,别人看得轻,你却看得很重,因为你知道,于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无法复制,不可取代。
良久,他掏出手机拨了家里的号码,过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喂。”
他握紧了手机,对那头说:“今晚有肉吃吗?向南。”
第90章 番外二
向南22岁生日,封厉替他在往生居庆生。
只请了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好友,连宋臣也千里绍绍的带着他家的翟教授来了。
席间,酒过三巡,宋臣打着酒嗝,一手指着封厉,愤愤不平道:“靠靠靠!凭什么最后得到我们家向南的人是你啊,老天真是瞎了眼!”
封厉一手揽着向南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拿着筷子替他布菜,视线停在向南身上,连个眼神也吝啬给宋臣,轻笑道:“翟清最后会跟你在一起,我也同样感到很意外。”
一听他提到翟清的名字,宋臣立刻不干了,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副要跟封厉干架的姿势,“你丫说什么呢,翟清……翟清跟着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旁正拿着酒杯小啄的翟教授听了这话,眉毛一挑,清冷的声音慢慢传来,“是吗?”
宋臣浑身一激灵,立马化身小猫咪,扑到翟清肩膀上,“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呵呵。”
翟教授用眼尾扫了肩膀上的男人一眼,“这还差不多。”
“颜君说回国的日期要推迟了。”封厉突然说。
向南啊了一声,三年前颜君去国外深造,然后一去就不知道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迷恋那边的风景还是别的什么,本来说下个月就会回国的,如今又要推迟,也难怪向南会惊讶了。
听了这话,几个人都表示可以理解,宋臣更是不顾风度的大笑三声,“丫的多半是在那边有男朋友了吧,听说国外的男人在床上都特别持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话刚说完,就听翟清反问一句:“莫非你想尝试一下?”宋臣立刻老实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就那么一说。”这才逃过一劫。
从一坐下就一直在喝酒的沈清澜今晚异常的沉默,听见他们提到颜君,沈清澜喝酒喝得更凶了,向南看在眼里,有心想安慰两句,但是想想还是作罢。
颜君走的时候他们都去送机了,独独缺了沈清澜。
若说从前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是向南的死,那么现在可能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向南始终记得颜君进闸前那个强颜欢笑的表情,其实颜君是个干脆的人,只不过是遇见了一个不愿放手的人才变得如此拖泥带水,而沈清澜的态度也是相当气人,明明封厉住院的那段时间,看两人相处得挺好的,结果过了一段时间,沈清澜对颜君的态度又变得生疏了,就算颜君真的在国外交了男朋友,那也是沈清澜自己活该。
封厉订了个五层的生日蛋糕,向南吹蜡烛的时候一直念叨他浪费。
吃了生日蛋糕后,差不多也该散场了。
宋臣喝多了点,已经被翟清扛着先回酒店了,沈清澜和封厉向南三个人走在后面,沈清澜上车前,向南突然叫住了他,往生居门前操场上的百瓦大灯依旧亮敞如新,沈清澜一手撑在车门上,转过头来看着他,此刻脸上的这个表情与那年站在同样位置的颜君如出一辙,眼眸深暗,嘴角紧抿,像是腼怀已经过去的青春,亦是祭奠已经逝去的爱情。
向南说:“颜君可能不会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沈清澜一怔,“怎么可能……为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可能他觉得国外比国内有更好的发展空间,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向南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落在沈清澜的心上都能击起汹涌的浪潮,他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平静,所有焦虑和不安全写在脸上。
向南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没再说话。
直到沈清澜走了,封厉才从身后抱住他,“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骗人了?”
向南微微一笑,“这是善意的谎言。”
在他们这一群人里,颜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