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好听吗?”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要是我离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
“去哪?”我听见自己道。
……
无人应答。
黑暗最终将我虏获。
第27章
50、
我在檐下小憩,不知不觉睡深了,连云时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我睁开眼,从眼前神色冷淡的面容中窥见一丝不自然。
“没做什么。”他似乎被我抓个正着。站在竹椅旁,居高临下地,本是个强势的样子,但他此刻却偏偏垂下眼,偏开了目光,不愿与我的相接。
这副模样说没有猫腻让人如何信?我在心底隐秘一笑,转瞬便想好了计策。
我坐起身来,却又在将将触上他的手时猛地顿住,蹙起眉头作出恍惚难受的样子。
果然,云时立刻便反握住我的手,“怎么了?”
上钩了!
我拉着他的手抵在额上,“有些难受……”
“何处不适?”他握着我的手一紧。
“唔……心里……”我低声道:“心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里见了些波澜,“怎会如此?”
“你有事瞒我,我心里不舒服。”我抬首,看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
他一顿,低喝道:“胡闹!”默了一阵,又道:“往后不可再如此。”但到底任我拉着,没甩开我的手。
我于是有恃无恐,“那你究竟何事瞒我?”
他面色肃然冷漠,垂眼打量着我。那冷淡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叫我一瞬间又想起了伏清山巅清冷的月辉。但回过神来,我又能不避其孤寒,痴磨上去,次次如此——说到底,我始终记着他不是师尊,他是我触手可及的。
半晌,他终是败下阵来。骨肉匀亭的手掌覆上我心口,“这里。”
隔着一层衣料,我的心口都仿佛能叫他掌心的温度灼着了。
原来他便是在我心口上动作,无怪我方才一诈便成了。
我低下头,敞开衣襟,嘴里还一边道:“这里有什么……”
——心口的位置上有一处暗银繁纹若隐若现,“这是……”
牵心。
“牵心。”
云时的声音与我的心声叠在一起,又混入我的心跳中。
嘭。嘭。
心跳声震耳欲聋,撼得我掌心发虚。
我一愣,“你真是……”
我抬手拉过他,搂着他的腰,将脸埋过去,掩下陌生的无措。气息扑在他的腰腹上,让我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为何要如此?”
“这样……”他似是有些迟疑,最后手还是落到了我的发上,“总觉得安心些。”
安心些……我在心里喃喃重复着。这人居然只是为了安心些,便甘心损自身修为凝做护障,对我施下“牵心”,以护我将来危急。
我的嘴角抑不住要扬起,但我不叫他看见,就还是抱着他的腰,“如何有此说?”
“不知,”他的语调沉而缓,像是浮着冰凌流淌的潺潺川水,“只是有些念想,觉得该如此。”
不知为何,意足的欢愉漫上心头,我的心突然轻飘起来,晃晃悠悠地飞向天穹。
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嘴角早已高高扬起。
第28章
51、
我已经数月不曾见过江连舟,却每日入梦时依旧来到这间书房;每次来,房里都是我上次离开时的样子,再没有过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
我从未见过此间主人,也不曾见房里有任何禁咒,俨然不对人设防的模样。
一个人久待此处,未免无趣。日子久了,我便也不再守那无人见得着的虚礼,随手取了架上的书便看——我在这书房越发自在起来。
*
我翻着手里的书札,思绪却不由得飘远了。白日里云时突然来找我,问了青鸢纪家的事——那个数千年前极繁盛却又最终淹没在时间里的纪家,遥远得连作载的古籍都几乎不存;我只在三羲宗藏书阁中无人问津的覆尘旧本里见过关于它的只言片语,这才得以听闻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家族。书中寥寥数笔,但已可借此一窥青鸢纪家当年赫赫荣光。
也是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云时身上的违和从何而来——他的时间像是不知在何处失落,遥承数千年以前那段本已该尘封的年月:从无忧真人和临溪君,再到今日的青鸢纪家。我问过他是否曾在古境中停留。传闻中上古秘境中时间流逝不同于外,自成一界;曾听说一人偶入秘境中,再出来时早已百年过,黄土白骨,物是人非。若是他也曾有此奇遇,那倒也说得通……但他说记不清了。
如此一来,我更无从推测。但无论如何,他既然特意与我提起这个地方,便说明那个纪家该与他关系匪浅。
我越想越坐不住,起身走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