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大学同学,口才非常棒”。庞景不能拂了他面子,而丛飞白肯不肯答应自己这个要求还很难说,于是就定了展骏。
展骏真他妈想掀桌。
虽然他基本上全程参与了项目的工作,但是在他从未做过演讲之类的事情,更别提还有个“充满吸引力”和“幽默”的要求了。
幽你妹的默。他哗哗哗翻着资料,心里的小人嗷嗷大叫,系着皮裙操起长矛,把一头长着薛景烨脸的野猪追着在山川河海里跑了五百多里。
薛景烨的报复和看笑话心理如此明显,他心情很糟糕,午休的时候一边整理自己写的演讲大纲,一边给温珈言打电话,话语里微妙地泄露了情绪。
温珈言正在母亲病床边上吃午饭,捧着个饭盒走到阳台上坐着,边吃边问:“你今天怎么不太开心?”
“……”展骏把笔在指头转了又转,转了又转,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下午要开个会,会上要做个五分钟的演讲。演讲是针对下周召开的项目启动仪式的。那个会议上还有个姓薛的。”
温珈言顿了顿,轻笑了一声:“你是为演讲不开心,还是为薛厂长不开心?”
“都不开心。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解到我在庞氏工作的,但是这个很明显就是想看着我出丑。老子可从来没演讲过,他还跟庞总说我口才棒,我……感觉很麻烦。”展骏在大纲上乱画。
电话那端温珈言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来:“展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啊。”
“嗯?”
“是关系到项目启动仪式的演讲重要,还是一个让你看着就不爽快的厂长重要,如果你必须选一个,你的答案是?”
展骏根本不需要想。他进入庞氏的这段时间虽然常常加班,还有各种莫名心塞的事情,但是成就感也是满满的。这个项目就是他们这个组所有人一起养成的孩子,哪个更重要他完全可以脱口而出:“演讲。”
“那我们就来说演讲吧,不需要想其他人。会议是下午,应该是让你做试讲吧?”
“嗯。”
“其实演讲这件事很简单的,展哥你就拿出平时教训我要讲卫生和注意清洁的劲头就行。”温珈言轻笑了一声。
展骏:“……呵呵?”
温珈言正色道:“真的。你平时教训我的时候,开篇永远是‘温珈言你这混蛋老子不想再给你打扫房间了’,真是铿锵有力还富有吸引力啊。而你说的什么又养了窝小蟑螂啊,洗碗之后抹布没洗干净就挂上去了啊,吉他谱子永远叠不整齐啊,都是论据。而这些论据支持的论点就是‘温珈言你是个不讲卫生的混蛋’,对吧?”
因为是在办公室里,虽然大部分人都下楼去吃午饭了,可展骏还是不能笑得太大声。他走到茶水间,靠着落地窗俯瞰烈日下蒸腾热量的城市,肯定了温珈言的自黑:“你就是个不讲卫生的混蛋。”
“哎,对,就是这样嘛。演讲就这么简单啊。”温珈言的声音很轻快,听得展骏也莫名轻松起来,“所谓的演讲就是展示一个主题,你确定了自己的主题,后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主题服务的,其实和你做运营一模一样。”
“你又懂?”展骏笑着反问。
“懂,我做什么的,公关啊。展哥,真的,你别看我这幅样子其实我很厉害的。”温珈言听到展骏的笑声,把声音提高了一点,“你演讲的主题就是我们这个项目超级牛掰,对吧。它牛掰在没人做过,牛掰在有很多符合区域特点的新创意,牛掰在前期漫长的用户体验和行业调查中获得的数据,牛掰在项目组里还有个又帅又了不起的项目经理和他那个同样很了不得的男票……”
展骏听着他乱讲,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他想自己刚刚怎么会为了薛景烨而焦躁紧张呢?他在自己的生活里,现在什么都不算。
会议结束之后,展骏收拾了资料,跟着丛飞白一起离开。会议很顺利,他的演讲引起了部分笑声,但总算是把项目都好好地介绍完整了,参会的股东们也都给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会上看到多日未见的丛飞白,庞景倒完全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丛飞白没正眼看过庞景,唯有在庞景提到“丛总监有什么要说的吗”时,他抬头对展骏鼓励地笑笑,随即摇头:“没有,挺好的。”
展骏心知他走得匆忙是不想给庞景截留的机会,而自己迅速离开则是因为薛景烨虽然坐在远离自己的位置上,但阴沉不明朗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他并不想在这样的目光里停留多片刻。
不过在电梯的门口,他还是被叫住了。
股东们和庞景都还留在会议室里商讨着事情,薛景烨一个人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喊了他名字。
丛飞白回头看到是薛氏的少东,想起他和展骏是认识的,便以为两人要叙旧,很快进了电梯。展骏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和薛厂长之间的那些事情,也不想丛飞白知道自己和薛氏的少东有隙,于是只好站在电梯门口等稳步走过来的薛景烨。
“那天在停车场门口见到你,好像过得不错?”薛景烨和展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