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半吊子的心理咨询师,不要总是给自己乱贴标签。爱情并不是只有甜,也会有酸涩和苦闷,像猜疑、嫉妒、不安这种东西也是每个人是会有的,你看我也经常会吃你同事的醋,对不对?我之前也常常在想,为什么我可以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你……如果什么时候你离开了,我会不会活不下去。你看,其实我们都一样……”
邢路远“嗯”了一声,好半天才说:“我以前从来没跟人聊过这种事,就一个人胡思乱想……”
沈桥心想你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不安,然后把最积极乐观的一面呈现给别人,但我是你的爱人啊,你所有的好与不好,我都想全盘接受,小心翼翼地珍爱保存。
“没关系的,以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或者不开心的,就都告诉我,我们一起来面对。”沈桥捧起邢路远的脸,深情地注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是一体的。”
邢路远仰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睛黝黑又明亮,缱绻而脆弱,他就这么与沈桥对视了好久,最后说:“不要离开我。”
沈桥的内心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忍不住又湿了眼眶,胸膛剧烈地起伏。然后他在床边单膝跪下,握着邢路远的手,深情地看着他,说:“Till death do us part.”
邢路远愣了一下,随后“噗”地一声笑出了声:“干嘛突然装逼说英文?”
“这是西方结婚誓词里的一句话。”沈桥说,然后张望了一下,他站起身来从旁边喝剩的啤酒罐上揪下一个易拉环,再次跪到了邢路远面前,“太仓促了,定制的对戒还没拿到,本来想准备个大场面的,但是……我等不了了。”
沈桥单膝跪在床边,举起那个易拉环,真诚地注视着邢路远,说:“邢路远先生,能不能请您,和我结婚?”
(六十九)
邢路远惊得目瞪口呆,他长大了嘴巴,欲言又止了好多次,还是说不出话来。
沈桥也不催他,就这么举着易拉环一直跪着,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这也太快了吧,我们才谈恋爱不到一个月……”邢路远最后说。
“一点都不快,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特别后悔,但是也心存感激,感激命运,更感激你,可以让我再一次站在你身边。我看到了你的心,也看清楚了自己的,既然我们都非彼此不可……小远,请和我结婚,好吗?”
“呃……”邢路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是想和沈桥结婚的,但是莫名又害怕起来,担心沈桥是一时冲动,“你……你想清楚了吗?”
“想得很清楚,不能再清楚了。”沈桥红着眼眶,却笑意盈盈,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易拉环,自嘲地笑了笑,“想和你结婚的心一点都不仓促,但这个求婚确实……太寒酸了是吗?我也觉得……怪我准备不够充分,定制的戒指下周就能拿到了,到时候我再补一个大场面,好吗?”
“戒指有什么要紧的,不要搞大场面了,我就知道你又想浪费钱。”邢路远从沈桥手里接过易拉环,套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环口有点小,只能套到第一个指节,“你是不是又买了特别贵的?其实戒指特别容易掉的,洗个手可能就没了,买银的就好了,掉了不心疼……诶,你又哭了?”
沈桥泪眼朦胧地注视着邢路远,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流过他上扬的唇角,流进了嘴里,竟然是甜蜜的味道。
邢路远伸出他戴着易拉环戒指的左手要去帮他擦眼泪,却被沈桥捉住了,贴在唇边密密亲吻:“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和我结婚,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从今以后的人生。”
邢路远也笑起来,眼睛里似乎也有光芒点点,他摸了摸沈桥的脸,从床上跳了下来,也在那一堆易拉罐里揪下来一个易拉环,单膝跪到沈桥的面前,然后套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好了,交换戒指完成。我还知道这时候神父会说,‘现在可以吻你的新娘了’,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说完,邢路远轻轻吻上了沈桥的唇。
两人半跪在床边,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缠绵地亲吻。
亲着亲着,邢路远感觉亲不下去了,他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越亲越咸?”
“对不起对不起,糊了你一脸眼泪鼻涕是不是很恶心?”沈桥尴尬地站起来,难得的竟然脸红了,“我去洗个脸。”
“没事我不嫌弃。”邢路远忙说。
“我还是得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沈桥说完就一头扎进了卫生间,留邢路远一人笑得合不拢嘴。
妈,师哥,我成家了,而且感觉真的……好幸福啊。邢路远想着,看了看手上简陋的易拉环,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
沈桥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的时候,看到邢路远抱着枕头,正坐在床上呆呆地想事情。
“想什么呢?”沈桥走过去,跳到床上坐在他旁边,轻轻把两人手上的易拉环揪了下来,丢到一边床头柜上。
“诶,别扔,那是结婚戒指。”邢路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