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一、農夫與蛇</h1>
關上病房門,謝靈長長舒了口氣,這才看向那單獨一張的病床上。
躺在床上的靚坤倒沒什麼燒傷,但因吸入了大量濃煙昏了過去,現在仍戴著霧化吸入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活該!謝靈哼了一聲,幾乎是大搖大擺地走到那床邊,腦海裡彈幕一般的滾過諸如:惡有惡報、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吹牛逼遭雷劈之類的評論。
倒不是她沒有同情心,她才是受害者啊!
今天下午本是約了小夥伴葉白一起看電影的,可還沒出謝家大門,謝靈就被自家管家張宏用什麼帶著乙醚味道的東西捂住了臉。
綁架不能專業點嗎?捂住口鼻就行了,你往我眼睛上捅是幾個意思?!這是謝靈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
再醒過來,卻是被一種喘不過氣的憋悶感弄醒的。謝靈勉強睜眼聚焦後,卻見一個莫名熟悉的男子正捏著自己的鼻子。
不會吧?自己怎麼又夢見這個倒楣催的黑-社會了!看著蹲在自己面前偏頭笑得猥瑣的靚坤,謝靈真是有些迷糊了。
只聽靚坤那拖拖拉拉的死聲音響起來:“Hi,小陣雨,真沒想到是你啊……”
要過很久之後謝靈才會知道,自己那時候茫然眨著眼睛的可愛樣子是怎樣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起碼,此時站在靚坤病床邊抱肘作睥睨狀的謝靈是不知道的。
現在看起來,這個帥得邪氣的傢伙還是挺無害的。謝靈撇撇嘴心想,乾脆伸出手指往靚坤額頭上敲鍵盤似得敲了敲。
同一時間,靚坤那雙鱷魚般的眼睛竟突然睜開了。
擦!謝靈嚇了一跳,甚至向後跳了小半步,自己也沒按開機鍵啊?這個倒楣催的黑-社會怎麼就重啟了?!
眼見著靚坤伸手就要去扯嘴邊那霧化吸入器的玻璃罩,謝靈下意識地又撲回去按住靚坤的手和那玻璃罩。
“你不想喘氣了啊?亂動什麼!”
靚坤聞言,竟真的不再扯那玻璃罩了。只那鱷魚般的眼睛死盯著謝靈,目光複雜無比。
靚坤也沒想到張家小子說要拿來還賭債的東西竟是她。
其實緣由一點也不複雜。那張家小子是謝家管家張宏的小兒子,就像大多數好吃懶做恃寵而驕的小兒子一樣,這張家小子在靚坤的地下賭檔欠了一屁股債。而張宏管家在小兒子的一雙手和鋌而走險綁架主人家孩子這兩個選項裡,果斷選擇了後者。
說起來也是命定的。張家父子本是想綁架謝家的四少爺謝煜的。畢竟這位小爺才是整個謝家都眼珠子般珍愛的寵兒。可惜的是,也像大多數小兒子一般,正十六歲的謝煜甚至比同齡的其他少爺們更愛玩也更會玩。趁著最近謝洹夫婦去澳門張羅分店的事,已經是幾日不著家了。那邊張家小子還被靚坤扣著,張宏走投無路,只得退而求其次地把謝三小姐謝靈弄來充數。
後來明白了原委的謝靈真是一萬個悔恨——自己要是像個堂姐般哪怕裝模作樣地關心關心謝煜不回家的問題,說不定她就不用遭這次被綁架的罪了。
真是What the F*ck!
“看什麼啊你?”知道靚坤不拿下那霧化吸入器也就不能說話,又是在醫院裡,謝靈益發大了膽子,抱肘惡聲惡氣地道,“明人不說暗話。今天的事,本小姐我就當沒發生過。等下就算有員警來,我也一句話都不會多說。您呐,也講道理一點。冤有頭債有主的,不要再來騷擾我,OK?”
靚坤聞言,略微動了動想坐起身子,卻見謝靈小兔子般戒備地往後一跳,益發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下午的時候靚坤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遇見她。雖然僅有的幾次接觸裡這小丫頭對自己就沒有過好氣,但自己對她可算是前所未有的客氣了——哪怕是這樣落在他手裡,靚坤也沒把她怎麼樣。
畢竟對於靚坤來說,像她這種嬌美的小姐肉票,強+輪才是標準的招待流程。也算是謝靈乖覺識相,明瞭狀況後,既沒大喊大叫也沒哭哭啼啼,反而強作鎮定堅強一副老老實實等家人來贖樣子,讓靚坤連個抬巴掌的由頭都沒有。
當然了,由頭什麼的還不是想找就找。想起謝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抓著自己打,第二次見面又掐著腰叫自己大叔。靚坤雖沒那麼生氣,一向睚眥必報的,卻也得好好逗弄嚇唬她一番才算扯平。
就在靚坤掐抬起謝靈那尖尖的小下巴時,那場大火就燒了過來。
“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這點要求不過分吧?”被坐起在病床上的靚坤那猥褻中帶著嘲笑的眼神盯得寒毛直豎,退了一步的謝靈語氣上也軟了些,故意把自己那沒了一塊的袖子高抬起來晃了晃,“你暈倒的時候,要不是我幫你擋著煙,你現在連這個罩子都不用帶了!”
謝靈被綁架去的地方是靚坤那影視公司下一個拍外景的攝影棚。她雖不知道怎麼就著了火了,但那攝影棚裡都是器械,劈裡啪啦地燒起來,哪有個好?眼見著靚坤手下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