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现在真要把他送到别的国家去,远隔重洋,心里总舍不得。再说,在外头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想想就鼻子一酸。而且这一走,跟文思的婚事估计没什么指望了。秦女士知道了事情原委,对她的态度已经很冷淡。原本想着,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如果俞航执意不肯不回头,那边就是真有心也没办法。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把他远远送走,才是出路。在外头过几年,平静下来,平淡下来,没准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念头。
既然狠了心要让他去国外疗情伤,当然不可能是日本。不夸张地说,去日本跟待在这里有什么区别?一张飞机票,上午出门,中午就可以来家吃饭了。
但俞航坚决不妥协。他同意将舞蹈室让另一个合伙人代为照料,也同意出国,但去哪个国家必须由他自己指定。
俞航之所以同意妈妈的条件,是因为那晚文熙走后,她冲进来爆发了。说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你自己选。
俞航说,那还是我死吧。
吴碧芝使劲拍打他还在犯晕的脑袋:“你怎么,怎么这么不省心啊?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做了,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都说养孩子就是养白眼狼,一点不错。我把你拉扯这么大,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俞航垂着头,只管让她发泄。吴碧芝见他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不走心样儿,眼里冒出火来,磨着牙床恨声说道:“你不肯回头也行,我不求你,也不逼你,我只找他去!去他的单位,去找他们领导,把这件事说开来。反正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干什么,大家都不要了这张脸才好!”
俞航终于被要挟到了:“你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
吴碧芝愤然指指自己的胸口:“你以为我是想得什么好处?是你把我逼得太狠了,我无处可退了!做妈妈的哪个不想自己孩子好,我好心为你,你不领情。”见儿子垂下眼眸,她的语气缓和起来,“航航,不到万不得已,妈妈不想这么做。听话,如果你是真爱那个人,是不是也要考虑他即将面临的处境?既然人家已经抽身,你就不要再步步紧逼了。慢慢来,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心境,让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俞航的心防崩溃了,是啊,他再坚持,也换不回文熙的转变。那个人,比他陷得浅,轻轻一抬,身子就出来了。那个人,比他用情淡,所以能轻松脱困,冷静面对。那个人,比他在意家人的感受,那个人,比他在意别人的眼光……
曾经觉得他跟他很想,现在想想,他们其实一点也不像。
所以,几天后,当吴碧芝提出出国的计划时,俞航意外地没有出声反对。舞蹈室已经不是他最挂念的了,他怕自己继续留在家里,还是会忍不住去找他。既然人家已经说了要跟他彻彻底底地结束,他也不想继续骚扰他的生活。
好聚好散,就当那一场樱花雨下来时,他的镜头中没有出现过那个人。
可是,当他面对眼前这张地图时,当自己出国的事情逐渐变得真实时,他心底残存的希冀又开始作祟。他坚持要去日本,至少在那个国家,还留有那个人依稀的身影。花前月下,即使是回味,也觉得亲切,毕竟,他们的缘分是从那里开始的。
吴碧芝叹了几声,同意了。他肯出国,就是意愿转变的信号,她不能太心急。再说,走远了,自己也心疼。
吴碧芝落在“海带”上的手指敲了敲,转眼,去日本的签证就下来了。
两周后,俞航推着行李在候机大厅,左顾右盼。吴碧芝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出去了,没一会儿快步走过来,旁边多了一个小姑娘,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蒋文思。
文思还是一副活泼模样,嚷着哥哥走了,她会少了很多乐趣。俞航心想,你还有个亲哥哥呢。现在看到文思,俞航多了些别样的遐想,比如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文熙的眼睛。看完眼睛,又盯着她的嘴唇看,想找找文熙的影子,吴碧芝却把儿子这种出神状态理解为突然开窍,对女孩有兴趣了,都想退掉机票直接回家算了。
但俞航还是看出了不一样,文思是个可爱的女孩,但她跟文熙不能比。于是,失望地再次回头,茫然四顾。他知道文熙不可能来,就算来了,也无法挽回什么。他那个人,即使用情最深时,也丝毫不肯纡尊降贵地说一句情意殷殷的话,何况现在。
二十分钟后,俞航通过安全检测门,冲着妈妈和文思挥手。视线越过茫茫人群,徒劳地转了一圈之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好黯然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文熙气喘吁吁地跑进机场大厅。偌大的地方,放眼望去,人来人往,形成飞快流动的背景。歌里说,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就无法忘记你容颜。那么,是不是对于爱着的人,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望见?答案似乎是不可能。
在机场大厅里奔跑的这段距离,估计是他有限的锻炼时间里强度最大的一次,爸爸只告诉他,俞航今天要出发去日本,至于具体什么时间什么航班都不清楚。显示屏上同时显示了这个时间段好几架次去往日本的航班,文熙费力地在换登机牌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