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炸响:“我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仿佛为回应他的警告似的,窗外乍然划过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撕破黑暗照亮他的半边脸孔,竟显得有几分骇人的狰狞。
我呼吸犹如被攥在掌心,深吸了口气:“你一直都很危险,首领大人,从你第一次对我干那档子事的时候我就已经体验到了!你让我深陷其中,现在怎么能让我抽身?我可办不到这个!想让我离你远点,刚才那样可不够,你得更危险点……”
“你……”阿伽雷斯将我的手腕抓得更紧了,弄得我脉搏突突作疼,血液在血管里被积压得加速向心脏涌去,令我脑袋发涨,一股冲动从身体里窜出来,促使我一把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想将嘴唇凑上去,而他则像是忌惮触碰到我一般向后退着,被我的头颅逼得贴在墙上。我将目光尽力投进他深不见底的眼底,试图就像他看透我的内心那样,去探索触碰里边属于他的一切。
我扯了扯嘴角,眯起眼一字一句的回敬他的警告,“我可是很有牺牲精神的,特别是在我不想放弃的事情面前。你确实吓到我了,可别想就这样吓住我。”
他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我看不清他的瞳孔是否有什么变化,但我清楚我的态度让他感到惊愕。哈,也许他没有料到一直逃避他的德萨罗会主动出击、会在这儿抓着他逼问,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小小的心理平衡感,我的确尚未了解阿伽雷斯,但至少他也并没有尽然知悉我性格里的所有因子。假如我是一个鱼饵,那么阿伽雷斯就是那条咬住了我,却被我体内藏着的钩子牢牢勾住的大鱼,我可不会任由那根钓鱼线断掉。
“你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阿伽雷斯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开了口。他的手挪到我的腰上,他张开的五指在瑟瑟发抖,冰冷隔着衣料渗透进来:“……我本来可以压制它……可是只要接近你,它就会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他的嘴唇挨着我的鼻梁,唇齿间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一旦它释放出来,我可能会杀了或者吃了你,或者把你榨干……德萨罗!”
天际轰然一声惊雷,我错愕的喃喃:“它……是什么?”
我捧住他的头颅,企图令他冷静下来,可身体却被一股大力骤然推开来,我猝不及防的撞在窗户上,背后的玻璃顷刻间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有些碎片划破了我的皮肤,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暗物质……”阿伽雷斯盯着我,牙关翕合着艰难的挤出几个音节,他的手抓紧了心脏处的衣襟,指头抠进衣料里,蓝色的血液从破洞里淌出来,借着闪电忽明忽灭的亮光,我竟看清一些细小的凸纹在他脸颊的肤表下蠕动着,就好像某种东西要从他的体内钻出来,使他的眼眶就像被墨迹晕染,深色逐渐开始吞噬他的眼白。
我想起刚才那种骇人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要栽下海去,可我即时抓住了窗坎,一时呆立当场,眼睁睁的看着阿伽雷斯的身体像被蛀空了的大树那样支撑不住的半跪下去,双臂撑住地面,脊背诡异的扭动着,就好像被附体的人那样与身体里的恶魔做着斗争。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去帮他的时候,阿伽雷斯却迸发出一声极为可怖的厉嘶:“它比我更渴望你……德萨罗,立刻离开这艘船!立刻!”
“嘿,里面是怎么了?什么人在叫?”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醉汉的敲门声,而下一刻门就被人推了开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浑然不觉的闯入了盥洗室的黑暗里,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在幻变的光线里看清那人的模样,惨叫声与身体撕裂后血液喷薄声响彻了整个室内,与此同时阿伽雷斯的影子就已经犹如鬼魅般从我的视线里一晃而过,裹挟着一股猎猎腥风从我的身侧擦过,径直扑进了翻滚的黑色海浪里。
我抹了抹那些洒在脸上的黏稠液体,趔趄了两步,脚绊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低下头去。那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也许是头颅或者四肢,我无法分辨也不想分辨,身体靠在墙上,腿脚发软,耳鸣得厉害,就好像有个坏掉的金属闹铃的响声萦绕在大脑里,令我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外界所有的声音霎时间都消失了,除了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该死的,他去哪了?
我迷茫的睁大眼睛在海面中搜寻着阿伽雷斯的踪迹,可惊涛骇浪中只能看见翻卷起的一层层白色浪花,根本无从找寻,而我的大脑和视线也同样混乱。我的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强烈到前所未有,让我头一次那么近距离的嗅到死亡的气息。也许阿伽雷斯会就此死掉。
这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占据着我的脑海,使没什么犹豫的站上窗户边沿,踹开那些玻璃,跳了下去。
我置身在巨大海头的颠簸中向四面张望着、呼喊着、寻找着他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而暴风雨愈发狂烈起来,在意识到不回到船上去我将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中后,我艰难的游回了海神号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为船长的科洛夫并不在,而其他人在深夜已经睡下,并没有人察觉到我的归来。
当夜我发起了高烧,而阿伽雷斯没有出现,无论我利用船上的雷达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