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自习

    颠三倒四的，这是演的哪一出？

    眼泪是热的，落到她身上是冷的，陈双喜缩了缩，幼儿园以后就没看过男生哭。

    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摸摸脑袋，怀中的男孩低着头，像个小屁孩一样死死搂住她的腰，时不时蹭一下饱满的胸脯。

    ＂别哭了。＂

    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哭。她都还没哭呢，他先哭上了，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他既不想离开她，又为她喜欢上别的男人难过。

    自从五岁母亲离开后，就没这么伤心。＂……现在连你也不要我吗？＂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歇斯底里，＂宝宝，你也不要我了吗？＂

    那么大一只，像流浪狗一样躺在她怀里，嗷嗷叫着，脑袋拱来拱去。陈双喜感觉自己变成了从天堂垂到地狱里的蜘蛛丝，如果连她都不在，王俊熙大概会堕入激流之中，裹挟着去到很远的地方吧。

    一秒之前。

    希望眼前的人去死。

    可是看到这样脆弱捂无助的一面，再次心软了。叹口气，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别哭了，我不是在这吗？＂

    ＂可是你喜欢上野男人，以后也会走的......都会走的。＂

    没有人喜欢他。

    没有人要他。

    ＂我刚才不是和你结婚了吗？＂想到那个羞耻的婚礼，就牙疼。

    ＂......那你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捉住她的手，殷切看着。谁说女孩的眼泪是男人的软肋，明明是男孩子却长了一张太过精致的脸，哭过以后，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有神，像是大雨过后的蓝天，纤尘不染。透过他的瞳孔，看到自己的脸。

    以为是天堂的残影。

    一瞬。

    陈双喜明白了，他是真的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不是她要的。

    撅着屁股捡起手机，拨通。

    ＂嗯，没有公交了，我今晚住在同学家。没事的，是女同学……她爸妈不在家，一个人害怕。＂

    “知道啦，明天下午回来。”

    猛地抱住，在脖子上啃两口。

    傻瓜王俊熙笑得像个二级残废。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平底锅积着厚厚一层灰，洗了几遍又用油擦过才勉强能用，拖着黏黏糊糊的大男孩去超市，买了鸡蛋番茄和面条，临走，又拿了几个速食汤包，告诉他以后点外卖可以泡个汤，吃着舒服些。

    陈双喜的父母都是医护工作者，常年值班。

    最拿手的就是番茄鸡蛋面了，瞧，一碗面，碳水、维生素、蛋白质都有，世界上哪有这么善解人意的料理。男孩坐在沙发上，看她熟练地做饭，第一次觉得蛋壳破碎的声音好听。热腾腾的面条，汤汁微红，两个外围有点黄的煎鸡蛋卧在上面。

    “咦，这碗面竟然会发光。”

    “那是油。”

    实在饿。

    自顾自吃了起来，看王俊熙要去拿啤酒，怕待会又闹，强迫他换成了果汁。

    两人大眼瞪小眼。

    刚“结婚”的男孩撇撇嘴，算了，让她吧，看在这碗面的份上。陈双喜吃到一半，对面的人忽然放下筷子，长出一口气。

    抬头一看，竟然连汤都喝完。

    “还要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他吃完还挺开心的。

    “还要。”

    又下了小半碗面条端过来。吃完，洗掉碗，回来便看到这家伙一脸呆蠢地傻笑。莫名不爽。

    “笑什么？”

    “老婆，我好开心，快过来让我抱抱。”

    “……不要，你身上好热。”

    瞪着她，一动不动。刚“结婚”的女孩捏捏手指，算了，让他吧，谁让这家伙有病呢。慢慢过去坐到怀里。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一样，王俊熙的味道，像是柠檬，酸酸的十分清爽，但是闻多了又很苦涩。

    两人都没说话。

    抱着坐到深夜，干脆把人抱上二楼的床，没有多余的被子，就算有，也不会让她用。挤在一起，女孩整夜的梦境都是老人与海的炼狱版，深海里的巨型八爪鱼死死缠住她，不仅勒得慌，还用吸盘嘬她。

    难受想哭。

    醒过来，便看到漂亮的凤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过了几秒。

    “你不睡觉看我干嘛？”

    “我怕睡着，你就长翅膀飞了。”

    她又不是个鸟人，哪来的翅膀？臭小子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看手机，才夜里两点，腰疼得厉害，难道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没听过女生干多了会肾虚啊……一摸，屁股下面竟然塞了个游戏手柄，她人已经被撵到床沿，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滚下去了。

    真是忍无可忍。

    起来，扯了床单，搜出一个手柄，两个游戏机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具。陈双喜已经见怪不怪，将用剩的半盒避孕套扔到垃圾桶，干脆对王俊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