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父亲赶过来看望儿子是正常的啊。不过,柳三哥跟齐哥的关系……如果他跟齐伯父起冲突的话,齐哥将会很为难。
“不怕。我怕谁啊!”柳逐阳把邹清荷拉到一边,小声道:“先前的电话肯定是齐老头让人打的,只怕是来者不善。”哪怕他柳逐阳平时胆大,此刻也是心里打鼓……时上时下。想当然呐,齐老头显身无非就是踢他出局远离他儿子。
身为齐哥的另一半,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是应该的。
邹清荷本想说一些激励他的话。谁知道柳逐阳自己挺起胸来大步往前走,一把推开病房的门。那气势居然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精神。邹清荷紧跟在他身后,万一这两人起冲突自己得想法子调解……
柳逐阳进了病房,一看,齐宁的待遇改善了,这次是单间。
门一开,齐老爷子的目光转到柳逐阳身上:看看,这是一身什么打扮!而立之年的男人穿得花团绵绣,不知羞耻!
柳逐阳毫无逊色地回瞪着齐老爷子,那眼神写着:喂,谁怕谁啊。摆眼色给我看有啥用,眼光再凶又不是刀子划不破我的皮肉,一点也不痛的。
劈呖啪啦,眼神交战,各有千秋。
齐老爷子心里的温度降得更低,他的眼神连凶悍的敌人也要让三分,就算是臭小子的爷爷也不会无礼地直视他。
这小子,果然目无尊长毫无教养。
“伯父,齐宁怎么了?”柳逐阳若是有心跟谁都能自来熟,若是无心谁在他眼里都是空白的不存在物。齐老爷子毕竟是齐宁的父亲,无能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父亲一般无视。他嘴里客气脚下的步子没停,直接走到病床前,伸手去摸齐宁的额头。
跟在他后面的邹清荷觉得目前的气氛不合适进屋,杵在门口没进来。
齐老爷子虽然很想打掉搁在自己儿子额头上的手,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克制住了。
“发烧了,这笨蛋居然给我感冒了。”柳逐阳低声骂道。
“给我滚出去!”齐老爷子没忍住心里的气,在尽量不吵醒儿子的基础上吪道。
可惜他的怒火压根儿没传染到柳逐阳身上来,这声吼入不了他的耳。
柳逐阳坐在病床上,仔细地看着齐宁的脸,用手指头温柔地拂着沾到脸上的发丝儿。多难看啊,从火堆里染上的印痕没消又加了熊猫似的眼圈与凌乱的胡碴儿,下巴尖削得历害,清爽的面孔走了形似的只见颧骨了。心里头有种从没有过的麻麻软软与酸涩,才二天不见,齐宁居然弄得如此狼狈……
“清荷,买一些好的东西给他补补。他一醒来肯定想吃点什么。”柳逐阳对门口的邹清荷招了招手,那目光漾着一种名叫“心疼”的水汽儿。
被齐老爷子一吼,邹清荷挪进来的小步子又缩回出去了。看着柳三哥对他打招呼,邹清荷小心地不去看齐宁他爹铁青的脸,笔直地走到病床前,凑前看了看齐宁,齐宁应该是睡着了吧?脸色好难看哟。
睡得好沉有人来了也没醒,床边的吊瓶快吊完了……
给病人做吃的东西没问题啦,可是要去遥远的彭家做好再送过来很不现实也。去柯风留下的那房子距离也不近。不知道齐哥他们包的那一层楼还在不在。
柳逐阳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齐老爷子不悦不满的目光,没办法,他柳逐阳天生就是那种能反客为主的人。他才不怕他呢,和他亲亲我我的又不是这老头儿。就算他是齐宁的老爸又怎么样?这老头对他好才能被他当成家人的,否则,谁鸟你。
“柳三哥,我们要照顾齐哥住在彭家不方便,看能不能在附近租房子。”邹清荷挺着肩抗拒室内的低气压,小声地与柳逐阳商量。
“不用租房子了,等齐宁醒来,我们回北京。”柳逐阳闷声道。
“病成这样能离开医院么?”邹清荷认为还是病好了之后离开这儿安全。
“死不了,这家伙的小命跟杂草一样。”这话很刺耳呢,让做父亲的人耳朵颤抖起来。
齐老爷子听不下去了,明天就把儿子转回大陆的军区医院去,不能让他们再见面了。自己把这小子叫来是错误的……原以为这柳家不良子弟看到自己有畏惧之心再稍稍吓唬他一下让他当着齐宁的面主动离开的。
想不到他不怕自己。
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理直气壮,反而让他不能掉了自己身份跟小辈一争长短。齐老爷子是有身份的人做不来破口大骂或者动粗的举动。
“伯父,您要走了吗?”看到齐老爷子起了身,邹清荷松了一口气,有长辈在场真的很压抑哦。
“我送送您。”柳逐阳开口了。
在邹清荷眼里,此刻的柳三哥很有成年男子的气慨。
齐老爷子有点意外他开这个口,却也没拒绝。
天微亮,空气里含有水意咸咸的。
两人默默地共了一段路,一直到医院门口,柳逐阳先停住了脚步:“齐伯父,齐宁是不是有麻烦了?”
齐老爷子冷冷地盯着他,这麻烦不正是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