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态看起来很是悠闲,可龙士紧锁的眉宇流散著几许不适之色,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这些体内无可避免的疼痛他也完全受得住,只是源自心理的折磨放大了这份痛苦,他的双手握在椅沿像在忍耐著什麽。
莫诀刚进门来见到的就是这画面,他忖想了下就知道原由了,这距离简古明不在以及他最後哺乳的时间,也快满二十四个小时了,按照他身体平时的状况,现在估计是龙士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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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帮忙吗?”莫诀走近了他的身边问道,轻柔且温和的嗓音很容易使人放松心情,然而龙士偏不领会地闭上了双眼,他一语不发,并且还冷冷地笑了笑。他的自尊和骄傲可不允许他接受这种帮助,更勿论去正视他现在所用的躯体出现的毛病。
莫诀不易察觉地敛眉,他平静的神色叫人捉摸不透,打量著龙士的身体,他说:“简的体质很特殊,如果不弄出来,是没那麽容易退的,还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他选择了隐晦的措辞,龙士还是无视莫诀这善意的劝解,他压制著因两边胸脯的胀痛引致节节上升的怒火,某些东西让他的胸部绷紧得好像有硬块了,这本质上毕竟是属於人类的体质,於是他现在的前额都有些发烧……这身体是简古明的。
龙士似乎对这痛觉蛮不在乎,但他不能够去想象这煎熬的根源,很有自知之明,他只要稍微幻想了下,他的理智和自控就有崩溃的危险,那份对所有的厌恶就更深了。
莫诀默声静望著龙士片刻,他了解这点疼痛对龙士来说是不值一提的,所以与其说他在担心龙士,不如说他在担心简古明的身体。他很清楚,心高气傲的龙士连承认都不愿意了,更别说会运法去治疗长时间涨奶引起的发炎了,他的意识是受得住,可估计简古明这身体是吃不消。
“很抱歉。”有些无可奈何的话语拂过耳际,龙士闻言便下意识浅睁起眼睫。他以尖刺般的目光斜睨著莫诀,那种可恨的不适感让他阴郁得根本不想开口说话,而莫诀丝毫不受影响地伸手扯下了衬衫上的领带,慢步绕到他後方,重复地又说:“抱歉。”
可能是相信自己或者相信契约对莫诀的束缚,龙士并不慌张惧怕,就连莫诀将领带蒙到他的眼睛上他也不具有防备,不加以反抗,他放任眼前的景象消失布料的遮掩下,只有橘黄的光线还能穿透过了领带给他微弱的光感。
莫诀末了将领带尾在他的後脑打上了结,龙士一动不动地躺靠著不挣扎,他现在看不见别的东西,除了淡蒙蒙的光。
“如果接受不了,那就什麽都别去感觉,别去在意,您会发现一切都还是很美好。”莫诀在他耳边低沈地说道,龙士没有反应,他面无表情地等待著下一秒。
此时,龙士整个人都如雕像般冷硬刚强,在这绝美的夕阳里,环绕在他周围的却是很阴鹜的气息,仿似在他身上形成了灰暗的色彩,像头将要捕食的野兽透露著危险。
莫诀并不忌惮他散发出的一种冰冷又狂躁的犀利感,他无声地回到龙士面前,握著他的双手把他拉站了起来,紧接就不言不语地牵著他往浴室走去。这举动,莫诀很莫名其妙,可奇怪的是龙士还真就随他走了,也许他觉得再这麽安静很无趣,没有战斗他甚至是有些无聊。
回来至今的情况让他的脾气暴躁,龙士对腹中的胎儿没有感情,如果不是顾及後果,他会选择和任何人打一场来发泄他心口灭不了的火。
浴室内,莫诀把龙士牵至梳洗台前站好,他凝望镜子中的他们,略有复杂的目光在身边这张俊脸上停留了三秒,他很快低下了头,从墙边的横杆拉下了条毛巾,然後就打开了钢制的水龙头。
霎时,热水伴随著烟气从水喉中流出,镜面上渐渐氤氲了水雾,模糊了镜内倒影的图像,也模糊了他们的表情。
室内的空气有些潮湿了,龙士微皱著眉头,他看不见莫诀的动作,只听到前面有哗哗不断的流水声,他开始丧失耐性了,他正要扯掉眼睛上的领带,却感觉背部忽然一暖──莫诀从背後抱住了他,双臂分别穿过他的腋下,手指探到他的衣襟上就要揭开他的袍子。
“慢著!”龙士严厉地喝斥著问,他倏地稍侧过了头,用力抓住了莫诀的手背,虽然蒙著双眼,但依然不减他那股浑然天成的非凡气势,“你做什麽?!”
“嗯,热敷一下会好受点。”莫诀不愠不火地答话,估计是怕不小心会刺激了龙士敏感易怒的情绪,他的态度保持得非常平和自然,双手也慢慢挣脱了龙士的掌控,拿起了放在边上的热毛巾,跟著就把他的前襟往两边拨开,半裸了他的上身……
龙士将信将疑,察觉到有冒著热气的东西在接近他的胸膛,长久的习惯让他变得戒备了,这也让他的神经敏锐了许多,因此当毛巾接触到他的皮肤时他立即反射性向後躲避,却更加贴近莫诀宽厚的怀抱,意外的,发现他的身体有种如阳光一样暖和的温度──龙士有点不悦地蹙额,他不适应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嘘……相信我,我什麽都没做。”这是很难让人产生排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