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季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警惕地退了半步,沙哑道:“黑凌山是我的家。”
唧唧————!!
忽然一阵刺耳的鸟鸣传来,仿佛一道利刃,猛地插进两只狐狸的脑中。狐双与季肖同时惊叫起来,红巾狐狸身上的光芒尽数散去,趴在树干上以爪子捂住了双耳。季肖则手一抖,武器砍柴刀掉到了地上。
下一瞬间,一个黑点猛地掠过他的视野,在他与狐双之间抛下了什么东西。
季肖妖力不高,只被那声干扰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来。他朝那东西看去,那居然是一块石头。
——白婴让他背上山的鹅卵石。
狐双仍在树上嘤嘤地哼叫着,地上的石头忽然亮起光芒。那是一阵银光,在草丛与泥地间划过一道银线,顿时光幕骤起,银色半透明的墙壁就在眨眼间筑成——隔开了他与还没缓过劲来的狐双。
“这是什么!?”狐双郁闷地尖叫着,抬起爪子,引来一道雷光打在银光上,却被反弹了回去,兹兹地从狐双的大尾巴旁掠过,烧焦了几根黑毛。
季肖也无语地退了两步,左右看看。
一道银色墙壁就这么朝左右两边延绵开去,深入树林,看不出尽头。抬头看去,发现那道银色光幕竟以连成一片,像个饭碗倒扣在虹蕊山头上。银光闪烁,隐约可见外头蓝天白云。
“阿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狐双在银光对面怒吼,它趴在光幕上,却无法撕开,双眼通红,已微微入了狂。它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了,只朝季肖大吼大叫道:“——这可是仙术!”
“……是啊,这是仙术。”
季肖怔怔地看着虚幻的银色光彩,喃喃自语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脚步一定,某个耳熟的少女嗓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你这只笨狐狸,还不快跟我来。”
狐狸傻傻地回头看去,却见身着一套褐红色襦裙的少女踏着轻巧步子走来,头上挽着两个小小发髻,以锦缎裹起,娇俏可爱。上山半月,狐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却丝毫不觉得陌生。
——气味。
“野雀儿……?”
女孩掩着嘴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异常清脆:“总算你没白当只狐狸,鼻子还算灵的。去跟你那同族说一声,赶紧回去洗洗睡吧。我家主子现在可没空搭理他。”
“什么……?”
季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傻傻盯着那姑娘看。味道没错,这就是那只麻雀。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狐双退开半步,发狂地低笑着,双眼睁大,布满血丝,叫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狐双一个敏捷转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季肖目送它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丛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回到巧歆居时,白婴已经趴在木桌上睡着了。他还是那么瘦弱,活像根芦苇杆儿,脸上也苍白苍白的,没一点血色。但是这回季肖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因为他分明瞧见,那弱鸡般的书生身上正散出丝丝缕缕极淡的银光。
野雀儿熟门熟路地到茶几旁摸出一张毯子,给沉睡的白婴盖上。
季肖像入了魔障似的,傻傻地坐在了白婴的对面。
“……白婴他到底是……”
“你可小声点儿,吵醒了主子,有你这傻缺狐狸受的。”
野雀儿有些不高兴的嘀咕着,转身上了二楼。鼓捣了一阵,她端了一托盘的点心零食下楼,发现季肖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坐姿,只发愣地盯着白婴看,眼中的光暗不住翻滚、变幻。
“笨狐狸,别以为我家主子现在睡了,你就有机可趁。”野雀儿生气地把托盘砸到他面前,叉腰对他道:“若不是主子他特地交代要把你留在阵内,我早就把你给圈到外头去了。对付一只小狐妖也磨蹭半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野雀儿正骂得起劲,却没发觉身旁人轻微动了动。
季肖却是看见了。
“……白婴,你醒了?”
“嗯……”
瘦弱的书生勉强从木桌撑起身子,披散的黑发落在他白得吓人的肤色上,显得特别鲜明。而他的嗓音也更加慵懒与虚弱,简直就像半死不活似的。他刚刚睡醒,眼中还满是朦胧睡意,却下意识地把托盘推向季肖,像往日那样简简单单地说道:
“……早啊。吃早饭吧。”
季肖一动不动,心中却是起了波澜。
他想了一会儿,抬起眼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婴看了许久。放肆的视线直看得一旁的野雀儿怒火中烧,正要开口,白婴却轻摇手把她拦了下来。
白婴嘴角勾起,眉眼弯弯,朝他笑道:“你想问什么?”
季肖挑了个最有可能的答案:“白婴,你修真?”
如果说白婴修真,季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性格再烂,人再懒,那也是一国太师,而且还是脍炙人口的“世外高人”。异类总会被歧视,这点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