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右手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不断地流入他的身体里。
南荻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会儿才转头看这是哪儿。
之前病房里太安静,以至于他以为没有别人,可意外的是,南荻视线转到左边的时候,看见了欲言又止的龙夏。
南荻微微惊讶,随即弯起眼睛:“老大……”
刚醒来,他的声音嘶哑难听,龙夏却眼睛亮了一下,整个人变得生动起来。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喂到他嘴边。
南荻试着坐起来,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徒劳,也就别扭的让龙夏喂了自己几口水。
温水滋润了干燥的喉咙,南荻偏头示意自己不喝了。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龙夏将水杯放好,重新坐回床边。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分钟,最后,南荻轻声道:“能再次看见你真好。”
龙夏眼里有异样的情绪闪过,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又深又沉,他抬起手轻轻放在南荻额头:“很抱歉。”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吓得南荻差点蹦起来,龙夏按住他的脑袋,继续道:“因为我计划的失误,差点……”
南荻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睛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龙夏的道歉,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是龙夏的错,听到这句道歉,南荻比死了还难受。
额头被按住,南荻起不了身,只能抿着唇,红着眼圈看着龙夏,“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哥,你能别这么说吗,我心里难受……”
龙夏看着他,忽然低头重重吻住他。
这个吻没有一点旖旎的气氛,龙夏动作十分粗鲁。
活了二十三年,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如果这次南荻死在了那个废弃的竖井里,他想……
他根本不敢想!
仅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而让南荻失去了性命,龙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南荻身体还没恢复,被吻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的时候舌尖尝到一味苦涩,南荻一怔,双手搭在龙夏肩上想把他推开却没能成功。
龙夏整个身体压过来,抱着他,一句话不说。
南荻的心好像被人捏在手里一样,又酸又疼,他左手轻轻搭在龙夏的被杀,笨拙地安稳:“我还活着,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龙夏静静地抱着他,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你要真有这份心,今天就不会躺在这里!”
恶狠狠地吐槽完,龙夏顿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没有下次。”
“嗯,没有下次!”
南荻抱着龙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龙夏,我以后叫你‘哥’行么?”
“不行!”
“为什么?”
“……你会跟你‘哥’上床?”
南荻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很好笑,龙夏没好气地拍了笑得直抽的他一巴掌:“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以后就叫你‘哥’,人前叫,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叫,上床的时候也这么叫!”
龙夏被他气得直瞪眼,但看他苍白的脸,愣是把嘴边的吐槽咽回去了。
他冷哼一声,决定不跟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计较。
南荻笑笑,拉着他的手晃了一下:“你瘦了很多,黑眼圈都出来了。”
“看来你不需要时间恢复,”龙夏欲盖弥彰地板着脸,“既然有力气,我让你见一个人。”
南荻心说别啊,这不刚醒来能见到你开心吗,俩人说说话怎么了。
但龙夏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不一会儿,又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骨架纤细的男人。
南荻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看了又看,总觉得眼熟,但又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摔傻了吧,不是说有脑震荡吗?”那人张嘴就每一句好话,托这句话的福,南荻瞬间想起了这人是谁。
“刘珍!”他惊喜地瞪着那人,“你怎么在这里?”
刘珍笑笑,扒拉了一下刘海:“本来是来参加你的葬礼,但似乎消息有误。”
她说话还是这么损,不过这对于被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南荻来说不算什么,他挣扎着要坐起来,龙夏皱着眉按了他一把,见他坚持,便抓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腰后。
南荻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兴奋:“你从哪儿来的,还是你本来就是这边的人?”
刘珍瞟了一眼龙夏,然后对南荻笑笑:“不是说你快死了吗,我看你精神得很嘛!”
他看龙夏的小眼神没逃过南荻的眼睛,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南荻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他知道刘珍故意岔开话题。
南荻也看向龙夏一眼,眼神尽是询问。
“刘珍,把门关上。”龙夏吩咐一句,然后把你的后腰的枕头拿开,强迫他躺回去。
刘珍关好门回到病床边,和床上的南荻一起看向龙夏。
“说吧,这里没外人。”
南荻一时有点蒙,龙夏这是要他说什么?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