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头套被粗鲁地摘下的同时,路德嗅到了一丝奇异的气味。
“原谅我用这么粗鲁的方式请您过来,路德先生。”
路德绵软的身体被左右两人粗暴地拖起,而后按在了一张豪华的软椅上。原本低垂的脑袋被人掐着下巴强硬地抬起,剔透如蓝琥珀一般的双眼中蕴含的怒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将双目对上的中年男人刺穿。
“别这么看着我,亲爱的。”男人摇摇头,拐杖圆润细长的末端在路德的鼻尖上点了点,“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而已,老朋友了,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
呵,见鬼的老朋友。
作为一个刀口舔血、只认钱不认人的雇佣兵,他哪来的朋友?
金在几年前就对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这实在是莫名其妙。一名身居高位的权贵怎么会死皮赖脸地紧紧黏住一个小雇佣兵?
路德非常确定自己干过的活计里没有任何一单与金搭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边,他既没有暗杀过金的亲友也没护送过属于金的什么玩意儿。而这名权贵却三番四次地向中介人指名要见路德。
路德当然一次也没去过。
“见一次面!就陪他聊聊天!就能拿到一百万的佣金!你是傻了居然不接受?”中介人几次恨铁不成钢地在电话里嚷嚷,试图让话里的感叹号顺着电流飞出话筒狠狠敲醒这个沉默固执的大块头。
感叹号没有飞出话筒,中介人刺耳的尖叫也没敲醒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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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正经雇佣兵,又不是妓女——路德没有讽刺任何人的意思,就算是看起来不光彩的职业也有它存在的意义不是吗?在普通人看来雇佣兵也不是那么光鲜的职业。没有人愿意与雇佣兵扯上关系,多数时候是个冷血的杀手不说,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对方就遇上了什么会牵扯到自己的麻烦。
现在他可不就是遇上了麻烦。
“放轻松,您的数据与我们重要的实验体非常匹配,我只是想邀请您成为研究所的一员。药效再过十五分钟就过了,来,先带里希特博士与阿尔法熟悉一下。”
十分钟前,金这么说着的同时挥了挥手,一直笔直地站在路德身侧的两名大兵就木着脸将路德身上厚重的黑色外套扒了,套上早已准备好的白大褂后连人带椅地搬到了一间透明的隔离研究室前。
封闭的研究室内没有任何家具,空荡荡的研究室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赤裸着的单薄瘦小的身影——这就是金口中所说的名为阿尔法的实验体了。
由于对方低头抱着膝盖的缘故,路德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那身量形体看起来都像是个人类孩子,那身板看起来比理查单薄多了。
路德厌恶地皱起眉,瞥了一眼站在阴影中的金,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真他妈的恶心。
注意到路德的视线,金扯着薄薄的嘴角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后对两名大兵轻声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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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恢复行动能力的路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再次被连人带椅地抬了起来。
这一次,他被放在了距离隔离装置极近的位置。
随着一道轻微的电流声,路德面前的隔离装置上下浮动了一下,随即打开了一个不大的圆形孔洞。
几乎在孔洞打开的同时,路德就注意到了阿尔法苍白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
那颗一直低埋着的脑袋谨慎地抬了起来,银白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最好的虹蚕丝制成的丝绸,泛着轻浅的虹色,看起来华美而奇异。过长的刘海随着抬头的动作滑动,露出了一张过分秀丽的面孔——这让原本做好看到一张乱七八糟的动物脸或者随便什么怪脸的准备的路德愣了一会儿,想到这是个不知名实验的产物,路德心里涌起一阵不适。
阿尔法睁着那双不似常人的眼睛茫然地四处望了望——银白的瞳仁嵌入玫红色玻璃球一般的双眼中,很是诡异。他抬起头似乎在做着嗅闻的动作,却从微张的嘴里吐出一小截嫩红的舌头,而后那截舌头越伸越长,微微分叉的舌尖在空气中快速蠕动着,似乎在探索着什么。
几乎是在朝向路德的一瞬,阿尔法便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了隔离装置。
隔离装置上打开的孔洞不大,但足以让一名健壮的成年男性的手掌从中穿过。还未完全恢复行动力的路德眨眼间就被阿尔法从孔洞中伸出的手臂抓了过去。
脸颊撞上隔离装置发出的巨响几乎让路德以为自己的脖子要被拗断。好在这只小怪物似乎还存有些许良善或是理智,总之它在注意到路德的不适后将拎着路德的手微微往前送了一点,让路德的脸颊不至于与隔离装置的平面完美贴合,但紧紧揪着路德衣领的手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阿尔法再次伸出了它那不似常人的长舌,柔韧灵活的舌头钻出隔离装置上的孔洞,分叉的舌尖湿漉漉地在路德的脸颊上四处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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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附着着唾液的长舌在颈侧和下巴上来回舔舐的感觉可不太好,无论是被舔舐过后留下的湿冷触感,还是路德低垂的视线触到的赤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