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议谈风声。
暨帝一来,群臣马上安静。
殊不知太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连暨帝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看。
退朝后,太子一党的大臣纷至东宫探望,瑞王一党的大臣就只派人去打听具体情况。
暨帝身旁的黄门令将元涣留住,请到了御书房。
元涣至御书房,单独面圣见礼。
暨帝把手中的黄笺搁在案上,剑眉深皱,眼底飞快滚过一抹厉寒之色,沉声质问道:“你告诉朕,太子被下迷药是不是你所为?那宫女又可是受你指使的。”
元涣扬了扬唇角,但无笑意,声音漠不带情的回答:“是。”
简落的一个字承认的非常干脆,且不顾后果。
暨帝瞬怒地猛一拍案,砰地巨响。
“混账!”他大喝,伸手指着她,继续责骂:“你是多想沦为众矢之地!这般草率,这般贸然,是不是不想活了!”
“是。”元涣依然干脆答话,眼底颇寒。
暨帝气地脸色越发青态,一股腥咸差些涌上喉头,他咬牙平复,缓缓复道:“你让朕太失望了!看来,又是为了诸葛黔才做出这种事,早知你如此执迷不悟,朕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若不念她是诸葛族人,才迟迟没暗下杀手。
真后悔,很是后悔!
眼前这个最被他所期望的女儿,竟让私情毁地一点理智也没有,卑劣的派人暗下迷药,诱使太子对一名宫人起了欲图,那宫人借机挣扎中踢折了太子的阳根。
他闻询便立即赶去东宫,从御医口中得知太子身中了迷药,马上就把那宫人杖毙。免得宫人存有活口就会说出实情,另下了严令将御医封口,就当是太子一时糊涂冲动,才不幸被宫人残害。
他会偏私隐瞒,就是料定乃她所为。
果真她所为。
元涣见暨帝眸起杀意,遂屈膝跪地,也不说求他放过诸葛黔的话,只作竖指起誓之举,郑重大声道:“有生之年诸葛黔若死,元涣指天发誓,此生绝不称帝!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纵使黔儿对她狠心无情,她仍希望黔儿能安然活着。
生离死别,才是比失去一个得不到的人更可怕。
“你!你!……”暨帝顿时气得血气愈加翻涌。
豁地,一口怒血喷出。
染得案上一片腥红斑驳。
“父皇!”元涣一声惊呼,冲上案前扶他,对殿外又大声叫唤来人。
侍卫推门闯入,黄门令见状急忙去召御医前来。
暨帝愤愤地咬牙,大力地推开元涣,一字一句冷恼道:“滚,滚回去!朕,朕不想再,看到你!”
“父皇……”
“滚!滚!”暨帝又次怒喝,气地口中再度吐血。
元涣见状,有些心慌,却不敢再激怒他,当下跪地磕过三记响头,歉表不孝之后,离开了御书房。
事至此,不论父皇对她要做出怎样的惩戒方式,她不悔。
她再也不用去嫉妒了。
不用嫉妒太子夜夜享用着她深爱的女人。
元承已是废物,瞧他们以后怎般生欢。
怎般再扎她的心。
暨帝因怒引发心疾大病,卧龙榻修养数月之久,也不见好转。
朝政事务,全由太子一人代理。
元承重掌机会与瑞王争锋再对,想方设法的夺她兵权,或是找机会除掉她的羽下党派。
朝政之战进入激烈化。
八月初六,七国皆闻一件大哀。
楚国的禧后不幸染疾玉陨,举国丧。
太子命瑞王以使臣身份,去参加楚国国丧。
其心思显然可见,就想借机调离走元涣,他便能一举夺权。
瑞王一派的党臣政上接连反对,甚至请奏到暨帝寝殿,求暨帝来决断。
楚国国丧是大事,得有皇室身份的人去参才显得金国的国体,暨帝以此为理准了太子提议,就让瑞王使臣身份前往。
太子一党大臣高兴坏了,瑞王一党的朝臣纳闷至极,没想到暨帝会护了太子。
只有瑞王一人知道,暨帝是特意在对她惩戒。
也罢,去便去。
太子想一下扳倒她,可没那么容易。
不日,元涣前往楚国。
楚国的昭帝对禧后痴情至极,抛着朝政不顾,请来大楚朝内所有寺庙里德高望重的住持来给禧后超渡,与和尚们一起吃斋诵经,每每以泪洗面。
各国使臣们汇聚后,怎好意思住在招待馆里享着好吃好喝,便也跟着楚昭帝一起住在寺庙内,吃了好几天的斋饭馒头,抄了好几十篇的往生安乐经。
第13章 生别离(二)
楚国这国康寺的住持是个贪财之徒,只要给他金银珠宝,什么事都能办到。各国的几个使臣们私下就托他备了好酒好肉,又以美色解闷,这才在寺庙里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