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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泅溢啊……”
在人声嘈杂的平凡背景里,苏泅溢是一眼望过去,就会与他人区隔出来的存在。白肤黑发,嘴唇涂得艳艳的,两条修长的腿随意一叠,路过的人都似有似无地多看两眼。
“你发没发现,你一直都是,知道了有谁在乎你,你就开始不在乎谁。”
“什么意思?”
“要是有人对你特冷漠,你就上赶着对人家好,想把他拿下来。而如果这个人明显在你的阵营里,你就对这个人没什么热情。”
“啊?”
“就比如,你妈其实对你挺好的,但你眼里只有你爸,因为他从来不怎么关心你。这才是为什么他俩离婚的时候,你硬要跟着他。”
“……”
“还有我,以前咱们谁也瞧不上谁的时候,你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咱俩不较劲了,你就压根不关心我。我每次跟你说我的事,你一句都不听。”
“你……突然怎么了?”
“我也没想跟你闹别扭……我就是觉得,一般女孩要是有个闺蜜,就什么都能说,但是我呢,过得这么糟心,你陪着我跟例行公事似的,看也不看我。”
苏泅溢皱着眉头,思绪转了几转,不知道回句什么合适。
“那个陆岐,是不是也没怎么正眼瞧你啊。”
“关他什么事啊?”
话一出口,苏泅溢才发现自己音量大得不正常,引得旁边几桌往这边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别扭劲,明显得不得了。
小绿无奈地笑了。
“苏泅溢?”斜后方插进男生的声音,耳熟,她转脸看过去,眉头立马皱起来。
“你们也在这呀。”付澄穿着篮球队的队服,看样子是刚比完赛。
苏泅溢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废话么。”
“我看你们还没怎么吃,正好我们也刚到,要不拼个桌?”
“不了吧,我们待会就走。”
“不用怕生,都是熟人。”
付澄和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并不多,但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了。苏泅溢扭头看了一圈,还真只有篮球队的几个男生,她以前都打过交道,只有一个女生,位置在付澄旁边,这时正带着几分淡淡的敌意打量过来。
“那是你女朋友?”
付澄笑了。
苏泅溢看着他这副害羞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有点悲凉。她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周末在酒店里厮混一整个白天,出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两个人默契地沉默不语,各自回宿舍点外卖。
她从一开始,就压根不是男孩子寄放纯情的对象。
女生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腮红打得太重了,被烧烤摊子的热气一熏,糊得惨不忍睹,白白嫩嫩的脸却还是好看的,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戒备,走过来拉着付澄的手,叫了声学姐好。
那天只远远看到她在楼下自拍,现在终于看清长相了。苏泅溢冲她笑笑,看着两个人的手臂紧紧缠在一起,转过去对着小绿说:“我们电影是不是要到时间了。”
小绿心领神会:“嗯,马上开场。”
苏泅溢笑得客客气气:“那我们就先走啦。”
付澄揽着女生的肩,扭头看着苏泅溢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4
回来的路上一路无话。苏泅溢一直挽着小绿的胳膊,紧紧贴着她走。
到了宿舍楼下,喧哗的声音隔在远处,路灯映着盛开的夹竹桃,明明暗暗。苏泅溢望着一处光晕发呆,脑袋无力地靠到小绿肩膀上。
“对不起。”
很小很小的声音。
所以小绿说:“听到了。”拍了拍她的头。
苏泅溢嫉妒小绿。小绿是幸福得不自知的人。
家境小康,父母吵架之后会和好,成绩不上不下,周末去上补习班。高考发挥超常,考到男朋友所在的城市,小情侣打打闹闹,感情到毕业的时候,才出现一些小危机。
小绿是平凡的女孩。苏泅溢有时会仰望她的平凡。
苏泅溢的美貌是从妈妈那里来的。比起她,妈妈是利用自己的外表挣生活的人。爸爸还没离第一次婚的时候,妈妈就怀上她了。她的外表,一直是被人戳脊梁骨的理由。
刚入学的时候,小绿的男朋友经常过来找她。那时她和小绿慢慢熟起来,和杨莫帆见面的次数也自然变多。
那次国庆,小绿要回家,杨莫帆不回,苏泅溢家就在本市,自然也不回,三个人一起吃了饭,送小绿离开。告别后,杨莫帆与她相对无言片刻,突然说:“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苏泅溢冷笑,本想说“那您见得也太少了”,碰上他热切的眼神,不知怎的也回了一个笑。
那天他们在小酒馆的角落里,借着酒意挨得越来越近,似近若离地吻着,他的手沿着腰往下滑去,她的身子反倒往他那边拱。
两个人在路上一言不发,手挽得紧紧的,身体的温度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