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诡异。
俞往一般下午就呆在这儿画画,没有人来打扰他,方其然有的时候会趁课间十分钟狂奔过来给他送点小零食,通常是把门撞开,跟要断气似的把零食一把塞给他,然后撒腿就跑,教室离画室挺远,也难为他每次都喘成狗样。
而俞往每天画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他不需要模型,画出来的苹果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记忆里鲜艳欲滴的红色,除了果皮,还有方其然因委屈而微撅的嘴唇。
第11章
彭壮是第一个发现方其然最近有点不太对劲的人。
如果他早上来得早,一颗脑袋就跟向阳花似的跟着窗外的人转动,直到看见俞往从走廊那头慢慢走过来才会低下头装看书。
彭壮发现其实俞往也不太对劲。
俞往这个人,说他孤吧还挺能抬杠,但是说他群一点吧,方其然不去找他他就能在教室后边安安静静呆着,他每天早上路过方其然的窗户边上,抬手敲敲窗户,俩人跟过家家玩儿似的你给我一个苹果我给你一袋牛奶。
还有方其然几乎每天下午的“关爱孤寡艺术家”的狂奔运动,他觉得这俩人有猫腻,男生之间的互动如此频繁,这根女生下课非得手挽手去上厕所有什么区别?
于是彭壮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堵在了方其然的窗户边上,方其然烦死他了,“你干嘛?把光都挡了我怎么学习?”彭壮不为所动,表情严肃,“你和艺术家有事儿。”
艺术家是彭壮对俞往的尊称,彭壮家是开猪肉连锁铺的,全家都对“艺术”俩字儿有着盲目又坚定的向往,琴棋书画沾点边的,来买猪肉都给打折。
“什么事儿?你别找事儿。”方其然眼神飘忽,耳朵以可见的速度变红,“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你幼儿园没教啊?”
“我发现艺术家来了之后,你连牛奶都不给我喝了。”彭壮开始列论据,想起来还有点伤心,方其然心软了一点,嘴上却没把住,“我怕给你喂成三高,我妈最近给我买的不是低脂的。”
“.......”彭壮被插了一刀还屹立不倒,列举了第二个例子,“黎思走了之后我也没有同桌了,同样是没有同桌,你怎么下课就奔艺术家那儿去了?”
“感情你是空虚了,”方其然拿出牛奶给他,挥手赶人,“我今天就专门给你送温暖去,热不死你。”
没过多久俞往来了,敲窗户方其然也不给开,一双眼睛跟要长在语文书上似的,俞往挑了挑眉,抬头就看到了彭壮正在挤牛奶袋子。
那牛奶怎么看怎么眼熟,彭壮怎么看怎么欠收拾。
俞往嘁了一声走了,方其然放松了紧绷的肩膀,无力地趴在桌上,感觉自己要遭殃。
这一天是没有苹果和小方其然的一天,方其然下课拿着数学题去给彭壮送温暖,被对方一巴掌推出半个教室远,“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是这么糟心地玩意儿!笑话呢!笑脸呢!你放过我吧!”彭壮的怒吼绕梁三节课,俞往低着头背单词,嘴角翘翘的。
中午吃饭他也一言不发,肉全进了自己嘴里,方其然撇撇嘴,饭都没吃完。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方其然跑完一千米之后撑着膝盖喘气儿,抬头找彭壮,发现他还在第一个圈挣扎,他抹了把汗,扭头就往画室跑。
妈的,憋不住了。
俞往刚练完一张线条,还没来得及从画板上收下来,门就被撞开了,方其然一张脸通红,头发翻飞得像个乱鸡窝,表情愤愤的,眼睛却明亮如炬。
“怎么了?”俞往慢条斯理地整理纸笔,不去迎他的来势汹汹。
方其然把门关上,向他走近了一步,他跑步喘气把嗓子喘劈了,此刻正火烧火燎地疼,“我的苹果呢?”
“我的牛奶呢?”俞往拿起水杯拧开,吹了吹浮在上面的金银花。
方其然噎了一下,没有退却,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的小人儿呢?”
“昨天没讲完的笑话呢?”俞往喝了一口微甜的水,懒懒地看着他。
“......”方其然不往前走了,明明已经没有跑步了,心跳却越来越快,俞往坐在画架前没动,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立着,已经秋天了,窗外黄昏渐染,把画室里米白色的窗帘映成了温暖的黄色。
方其然特别想喝水,又不好意思直接找俞往要,于是开始给对方挖坑,“我给你买的金银花你泡水喝了吗?”
俞往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
“你干嘛呀...”方其然感觉自己快脱水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还是没憋住冲俞往发了个小火,“你杯子是透明的你知道吗?当我瞎呢?”
俞往站了起来,杯盖还没盖上,在手中轻轻翻转着,“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什么?”
“方其然,你看着我,”俞往大步走到他身前,仗着身高给他施压,“既然你不瞎,你告诉我你能看出什么来?嗯?”
方其然下意识地对上他幽深的眼睛,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