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敏感点处。两人小幅度缠斗了一会儿,傅贤借机揩了足足一斤油,偷了十几个吻才罢休。
“呼…好点了么?”傅贤终于安抚好炸毛的恋人,把他抱回怀里。戴叶把头倚在傅贤肩膀上,扭过脸主动亲了他一下:“嗯。”
“你呢?”戴叶忽然问,“其实…你不需要知道这些的…”
“我说过要陪你一起面对的。”傅贤重复,“而且我逐渐也意识到了——这是我们所有这些幸存者后代都应该面对的,为了不再重蹈覆辙。”
“但人类一直在重蹈覆辙。”戴叶摇摇头,“类似的事情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瘟疫、饥荒、战争、大屠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世界各地重演。只不过在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上总算有了那么一批幸运的人,可以用几代人的时间忘记这些事情的存在——即使在他们不在意的角落,惨剧照常如期上演。”
“这之所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灾难,也只是因为人类终于有能力,在最后崩坏前养活那么多牺牲品了。至于无人区里发生的,bellum omnium contra omnes*,每个人对每个人的战争。事实证明,每当秩序被摧毁时,人都会一次次恢复这种‘自然状态’。”
戴叶觉得浑身被碾压捣碎过般软糯,酸痛的缓解过程反而有种格外畅快的舒泰。经过那场酣畅淋漓的发泄,他终于有勇气抽离,甚至回头检视自己的见闻。
“一个地方爆发了烈性瘟疫,无法治疗预防,可能扩散到全球,不把那里隔离么?隔离了看里面人可怜,不给他们送些食物么?忍饥挨饿太久,少吃那一口食物就会死,不想办法争抢么?好心送食物,自己的人身安全却受到威胁,不拿起武器自卫么?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不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么?”
“你看看,这过程中,所有人都只是做了他们认为明显又容易的事情啊。设身处地想想,你真的能怪他们么?你又会做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么?”
傅贤无奈地挠挠头:“我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那时的那里吧。”
戴叶抹了把脸,深深叹息。
“如果当初,那些更加幸运的人们,能把不那么幸运的同胞当作人,而不是高兴时就投喂两把,出了问题就任其自生自灭的流浪猫狗…”他又摇了摇头,“也许错误要追溯到更早。如果工业国家攫取资源时,能允许当地人借机发展,而不是扶植代理人指挥他们互相牵制倾轧…”他再次否定自己,“又或许,再以前的那些殖民者不曾那么贪得无厌,或者古时那些灿烂的非洲文明得以传承壮大…”
“没有办法的。”傅贤把戴叶拉起来,给他擦干身体,“这里太多的必然,又太多的偶然了。世界上那么多相对独立发展的文明,终究会有一个首先突破屏障,四处碾压。想想智人和尼安德特人。”
“所以真相就是,人类的悲剧都是难以避免的,而且越惨痛的悲剧越无法避免么?”戴叶精疲力竭地倒入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傅贤拉起被子把两人裹好,关上灯:“不,我觉得至少有一点,人还是可以更加努力一些的。”他亲了亲怀里昏昏欲睡的恋人,“身体的疾病有时确实无能为力,精神的瘟疫——虽然非常艰难,但或许并不是无解的。”
*注:出自霍布斯的。
45.婚礼·血色
一只细瘦的毛虫趴在绿叶上,努力地啃食着鲜嫩的叶片。它绿得剔透,碧玉一般,身上稀疏的细毛四处翘起,黑亮的小脑袋一伸一缩,吃得全神贯注,毫不懈怠。
“我艹!”傅贤又大惊小怪地叫唤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比起尸体,你还是更怕虫子么!”我笑得前仰后合。被放大得猫一般的毛虫停下咀嚼微微抬起头歪了下,好像瞧了我们一眼,又转了个方向继续安静地咀嚼起来。
“这么看不是有点可爱?”我伸手摸了摸那小家伙——当然现实中我才不会这么干,那些毒毛可不仅仅是装饰作用。
“可爱个大头鬼!”傅贤坐到我身后,把头埋在我的肩胛骨间,“有什么好玩的再叫我。”
我把毛虫又放大了些,体壁设成透明,观察里面棉絮状的淋巴结——以及覆在上面缓缓蠕动的那些貌似无害的白色凝胶。
当初和这些乳白色的小东西一起注入毛虫体内的病毒颗粒,现在已经顺着体液遍布毛虫全身,精巧地调节着宿主的免疫和内分泌系统,使得毛虫滋养着病毒的主顾,一起愉快地成长。
毛虫勤奋摄食,逐渐长大,渐渐超过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变得肥硕粗长,身上斑斑点点蔚为壮观。当自己的同胞们开始停止活动结茧化蛹时,它还在继续胡吃海塞,饱满得独树一帜。
“哎哎哎开始了!”我拍拍环在我腰间的那两条长腿。傅贤从我肩膀上偷看了一眼,就嘤地一声缩了回去。
长大的毛虫好像一长条鼓胀的软糖,渐渐静止不动了。透过阳光可以隐约看到肥厚的表皮下数量众多的什么小生物在奋力扭动着。
倏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