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五章</h1>
“你刚来这里是吗?”尤拉问西弗莉娅。他说的这里不是指他们所在的这片沙滩。夜已深,血抽完后尤拉带着西弗莉娅抛尸。
失去太阳的海边温度很低。
他不需要回答。这个女人话极少,她的沉默不是防备也不是倾听。寂静让她变成一副浓烈的画。
“我耽误了你很久,而且之前非常冒犯,抱歉。”
这是一家服装店。衣服多到让本来很大的店面显得拥挤,桌子上堆满了饰品。西弗莉娅没有逛街的心思,很快挑好衬衫。她从试衣间出来,想把袍子还给尤拉,却没有见到他。然后发现他在和一位女士说话。
“你好,小姐。这是我为你搭配的,试试吧。”那位女士显然在这家店工作,她手里拿着一双鞋和一条裙子。
“尤拉,不需要这样。”西弗莉娅拒绝。
“这是我的歉意。”死神语气诚恳。
气氛有些僵持。西弗莉娅没办法,接过裙子和鞋转身进到试衣间。
在梳妆镜那里找到一根簪子,她将头发盘好。裙子确实漂亮,但她兴趣不大,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没来的及开口拒绝就看到尤拉露出满意的表情。他拿走袍子但没有穿上,还是杀人挣钱的那副打扮。
尤拉再次抓住她的手腕。西弗莉娅没有防备,眨眼后就出现在一个房间内。屋内的男人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并不惊讶,他壮极了,把脸挡的严严实实,迅速用链子锁住西弗莉娅的双手。
西弗莉娅反应过来,却挣扎不能,这锁链可以箍住灵体。
“怎么样?我还特意打扮了她。上等货。”尤拉拿起桌子上的支票,叠好放进衬衫口袋。
西弗莉娅盯着死神的脸。他对她颔首致意,然后消失不见。
“亡灵。”他声音低哑,不是在叫她,而是确认物种。
一个妇人出现,勾起西弗莉娅的脸瞧了瞧,对男人说,“可以。她能做噱头。要赚回本就不能把她放到穷鬼的床上,你要确保她是可以被碰触的。”
“不吃不喝可治不了她,你得好好管教。”她吩咐道。
“赛西尔警官,”西弗莉娅举杯,然后一口饮尽。“我看到一个熟人,失陪。”
布莱恩目送她离开,下意识地喝了一口香槟。黑色曳地长裙,背部是半透的蕾丝刺绣。
角落里有个被女孩们围着的美少年,看上去志得意满、游刃有余。他很敏锐,在人群中一眼看见西弗莉娅,神色不变地和女士们告别,向她走去。
西弗莉娅步伐不变,她取下头上的簪子,头发因为失去固定全部披散下来。
他们两个气场太强,让人无法忽视。不少人都注意到这一对走向彼此的男女。
枪声响起,人群四散奔逃。尖叫和急促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宴会厅瞬间空了,少年的西装变成黑袍,手里拿着巨大的镰刀。逝去的生命飘来,钻进死神的身体。
就像书店外,没有活人看见他们。死去的是伊芙琳·贾罗德和杀手。她为她的丈夫挡枪。安东尼·贾罗德抱着妻子的尸体,怒吼着问医生在哪里。不久前和西弗莉娅见过面的查尔斯·贾罗德在第一时间掏枪杀解决了杀手,他跑出去找医生。雅各布·贾罗德在打电话。
尤拉任由西弗莉娅将簪子扎进他的胸膛。她看见兜帽下那双湛蓝的眼睛,松开手。毫不意外,死神怎么会被杀死。
他拔下簪子,上面没有血,还给面前这个尤物。
“西弗莉娅。”他想起她的名字。“好久不见。我从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是不是?厄里尼尤拉。很高兴见到你。”
她不说话,这次见面她一声不吭。死神的目光落在亡灵的嘴唇上。他完全想不起她的声音。
西弗莉娅没有拿死神手上的凶器。厄里尼尤拉再一次消失,簪子掉在地上。
医生到了,家属、被害人和医务人员急匆匆地离开。整个大厅只有西弗莉娅。
簪子镶着红宝石,折射灯光,璀璨夺目。她的头发上还有编进辫子里的白玉兰。西弗莉娅捡起地板上的古董艺术品。
客人都离开了,奥提斯身为贾罗德家族的一员,现在根本不会想起她。
豪宅位于郊区,没有车无法离开。她住的别墅,每次进去都是和奥提斯一起,她不知道她的信息有没有录入别墅的安检系统内。西弗莉娅站在廊阶的红毯上,无处可去。难堪和狼狈并不厚重,只是浅浅的浮在心头。她生前的职业是秘书,为上司处理过各种“小事”。安排上司的日程也处理上司的烦恼。她给过封口费、威逼利诱一些人、不停说慌或保持沉默。工作,然后得到报酬,帮助领导往上爬以便自己也往上走。她终身未婚,在壮年查出癌症,从发现到死亡一共两个月。可结局却没有来。
做生前她“处理”过的情妇,是西弗莉娅的好奇心驱使。她并无上位或“换取”的野心,不过是对这份古老职业的调查和体验。做情妇需要什么呢?美貌、头脑、感情?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