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统治的国家,社会的混乱是可以预见的。奥林在疯狂敲打地图的声音和评论声中陷入思索,直到雷甘把剑伸到他面前。
“你有迪奥多尔的物品么,”奥林问,“随身物品,碰过的也可以。”
雷甘指了指角落的猎魔大剑,“他从小用到大的。”
“可以窥探未来吗?”奥林转向卡拉斯。
“又让我参合世俗琐事了?”卡拉斯挤挤眼睛。
“我是为了哥哥,”奥林苦笑着说,“而且这件事恐怕有我的责任。”
寒凉的触感摸上他的脸,卡拉斯揉了奥林两下,垂下手走到角落,碰了猎魔大剑三次,露出惊愕的表情。
“猎魔军人迪奥多尔,已经葬身玫瑰堡的末日之火了。”
“你这位先生的预言,”雷甘指了指卡拉斯,“准头有多少?”
“是他带我找到你的,战争的时候和现在。”
奥林低声说,转过脸不去看雷甘的表情。他们都知道神灵的预言万无一失。
“雷霆魔剑的下落?”雷甘咬着牙问。
“掉到火源里了,”卡拉斯转向奥林。
紧接着是桌椅损坏的声音,雷甘拖着迪奥多尔用过的剑,走出房门,每一步都地动山摇。
“那是雷甘最好的学徒,雷甘差点把猎魔队送给他,”奥林捏了捏关节,“那个地道里到处是空洞,我过去没问题,人类就不行了。那么……”
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了。他没说出来。
奥林走出营帐,看着雷甘抡满了大剑向空地砸去。咒骂着人心的贪婪、命运的无常。如果活得够久,什么都会习惯,新生只是个开始。奥林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不劝劝他吗,”卡拉斯跟了出来。
“失去侄女是……几十上百年之前的事了,那感情已经陈旧了,”奥林望着雷甘,抬起手臂挡住沙尘,“我能为他做的不在此处。”
咒骂持续着,鲜血流落在地。奥林起身,对卡拉斯说:“帮我看着雷甘。”
“你呢?”
“找我哥哥谈谈,”奥林拔出因果之剑,开始低声吟唱。
“我和你去。”
奥林伸出尾巴,用尾尖在卡拉斯脸上摆了摆,看着卡拉斯的表情,确保婉拒的意思传达到了。他调转剑身,指向自己。
“‘回归’。”
熟悉的水流声传入耳朵,奥林睁开眼睛,玫瑰堡花园映入眼帘。这里的道路、流水、假山无一不是他的工程。近卫行进的声音传来,奥林打了个隐身法术。从胸前的鳞片中取出一片黑色羽毛,转了转手腕,羽毛笔直地指向他原来的卧室。
奥林往卧室飞去,身着轻甲的恶魔近卫们在长廊和树荫下闲聊,和穿着长裙的侍女们戏耍,全然没有战争的征兆。上一次战争之前也是如此,不过那时是另一批恶魔。
奥林落了地,旧日的卧室已经被改造成了书房,他对石门打了个响指,对合的石门缓缓打开,卧室呈现在他面前。奥林步入其中,房间以石料铸成,内设是古朴的古代文物,武器和书籍各占一半。他的哥哥站在正中的箱子旁,手中停着乌鸦。
“你来了,”他的哥哥放走乌鸦,握住信笺。
奥林收起法术,关闭石门。
“你翻山过海来探望我,我也应该来探望你才对。”
“怎么来的,距离我上次去看你不过几天。航船要四十天。”
“我掌握了第三系,只要体力和魔力撑得住,就可以随时往返,”奥林低声说。
“可喜可贺,你的法术更为精良,也能更好地缅怀她。”
奥林伸出手臂,抱了抱哥哥。嗅闻他身上熟悉的老朽气息,草药一般淡淡的苦味。正值下午茶的时间,哥哥拿起蜜饯塞进他唇间。这本来是奥林在家乡吃腻了的贡品,在迪兰呆久了,味道也变得愈发鲜美起来。
“下次我给你带些物产来,”奥林说。他的目光越过哥哥的肩,看到自己在迪兰地图的复制品,标注了相同的兵线和据点。
“不了,上次那刺猬酒我还记忆犹新。”
他们都笑了,艾德埃塔躺到书桌旁的卧榻上,勾了勾手指。奥林扑了上去,仿佛他从未离开家乡。
“王座之剑找不回来了,”奥林贴在哥哥胸前,说出神灵观测的结果,“你做好准备。”
“嗯,”哥哥拍了拍他的背。
“你的王位不能空着,我把这个给你,”奥林把因果之剑塞进哥哥手里,“用它做坯料造一把新的。”
哥哥把剑推了回来,说:“这是她留给你的唯一遗物,我不拿。”
“我给你再造一把剑。”
“现在不是时候,”哥哥意味深长地说,“你回来之后,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重新摆正位置。”
“那战争怎么办?”
哥哥摸摸他的脑袋,仿佛他们不是君主和亲王、两个老到不值一提的恶魔,而是普通的兄弟,跨越了年龄和地位的界限。哥哥说明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