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
深夜,天寒地冻中,椿萝大腹便便,孤身站在营帐外;津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接进室内。
「桀今晚不在营内我很不安宝宝一直狂踢肚子,怎么也睡不着」椿萝抚着大肚子,愁容满面。
「椿,过来!」津豪爽的腾出了个大空位,拍了拍松软的床铺:「妳跟我一起睡!」
椿萝毫不推辞,马上爬到她旁边的空位躺好,望向身边替自己拢被子的人儿;津也和她对上眼,两人凝视了好一会儿,不约而同莞尔一笑,从相互排挤、嫌隙很深,到现在这般扶持,这种感觉很微妙。待津熄灯,在身边躺好,椿萝亲昵搂起她的一条胳膊,阖上眼,安然睡去。
寒冷冬夜,万籁俱寂,负责守营的帐幕里,灯火通明,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小酌打牌,西马亦在其中。
「巡营的小兵还没回来吗?」一名魔将从外头走了进来:「欸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晚风中的味道有点儿怪」
大伙玩得正热烈,西马随口问道:「怎么个怪法?」
「就觉得这风有点黏腻,还夹杂了一股血腥味儿」那魔将抠着鼻孔,说:「刚刚去小便,原本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是味道好像越来越浓恶叫人怪不舒服」
西马身旁的一名心腹嗅了嗅鼻子:「还好嘛心理作用吧?」
「哈哈哈!我看你铁定是听了那招摇撞骗的战巫士废话而开始疑神疑鬼!」另一人也嘲笑道。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伙子冒冒失失闯进营帐里。
「无礼的东西!谁准你擅闯指挥官营帐?!」西马手下魔将愤怒斥责。
「右翼魔君饶命!」小子惊恐下跪趴伏在地。
「到底是什么事?!快说!」正轮到西马出牌,他的情绪被扰得很烦躁。
「走在我们之前的那个旅团已经被血原之魔歼灭!若不快走,恐怕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们遭殃了!」
「血原之魔?」西马盯着手中的牌絮絮叨叨起来:「时间还没到啊怎么就来了?」
禀报的小子约莫愣了三秒,急忙解释:「是这样的,先前就听闻一些散行的旅者提到,陆续有几个商队旅团在钻山南麓失踪,恐与血魔脱不了关系。桀君忧心传言是真的,特派属下前去探查,出发前还有交代若发现几个征兆,就必须尽快离开!还好属下机警,及时察觉逃走,才能留着这条命赶回来通风报信!」
那小子叽叽呱呱讲着,还不忘夸夸自己。
「桀交代的征兆?所以你不是在奇弥耳岩接到的暗号?」西马的眼睛终于离开了牌。
「暗号?什么样的暗号?」小子满头问号,「属下是确认血魔行迹后,从钻山一路冲回来的!丝毫不敢耽搁!」
「你刚说他们杀了走在前面的车队?」西马突然好像睡醒一样,瞪圆双眼洪声问道。
「是的,全团覆灭。」小子觉得有点奇怪,自己刚说这么重要的事,右翼魔君为何好像没听懂,但他不敢提出疑问,只是重重点头:「而且看样子正往咱驻扎的幻芯草原方向移动。」
「你的意思是,真的血魔来了?!」西马似乎还不太敢相信,颤抖着手又问了一遍。
「是,属下由桀君亲自授命,此事千真万确!倘若有任何欺瞒造假,愿遭千刀万剐!」
只见西马整张脸越来越惨绿,他站了起来,连忙下令:「必须紧急撤离!在他们发现我们前!马上传令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津的帐篷竟然被漏掉通知。重物坠落的声音把津从睡梦中惊醒,她猛然坐了起来,只觉脑袋昏疼阵阵,颈子发紧;勉强下了床,拉开窗帘,也不知营区发生了什么事,照明火把几乎全灭,呈现昏暗。
内心感到怪异不安,津连忙套上外衣到外面去。外头狂风大作,树枝、营帐被吹得咿呀响,风沙打在脸上相当刺痛;隔壁几个营帐的门被狂风吹得啪沙啪沙胡乱舞动,营帐里头黑压压,她一路叫唤,都没有人回应,走近一看,营帐里是空的,物品散落各处,像是仓皇逃难的迹象。
忽闻骑兽奔驰声,由远而近,津冒着危险在视线极差的风沙中将对方拦下。
「要死了啊!」骑乘在驴兽上的是一对男女,路上蓦然冲出人影,吓得他们差点从兽背上摔落。
「请问!大半夜的,你们要上哪去?其他人呢?」津焦急地大声问。
「血原之魔来啦!不久前收到紧急撤员令,前面几个旅团全被灭了!不快逃的话会死人的!」那男垩人回答。
「紧急撤员令?往哪撤?」津很慌,是自己睡死了吗?这么重要的讯号,怎么会没接到。
「在西方的森林集合。」男垩人含糊指了指昏暗不明的前方。以为津舍不得家当财产忙于收拾而脱队,他还好心劝道:「妳也快点逃吧!贵重物品别拿了,性命要紧!」然后撇下她匆匆离开。
望着对方匆忙离去的背影,周围比刚刚更暗了,津仰头看向天空,月亮正逐渐被乌云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