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管!人家就是要感谢你嘛!菜都给你备齐了,今晚你必须来,不然人家就天天来找你!”她故意嘟起那血盆大口,像小孩撒娇一样来回摇动身体,矫揉造作四个字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长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打人的冲动,转念一想,道:“如果你一定要感谢我的话……那能帮我还一份恩情吗?”
卫寡妇有些不乐意,未做回答。
“那个人对我的恩情如江水一般绵绵不断,我时常感到无以为报,如果你能帮我尽一份力,我也会将你的善行永记在心的。”
“好吧……怎么还……”卫寡妇松动了。
“你还是做一桌饭菜答谢他就行。”
“给谁?”
“卜青觉。”
“他啊?”卫寡妇一脸不情愿,她本以为能跟英俊的乌桐公子饭后共度良宵,这美愿却得落空,教她怎能坦然接受?
长息垂眸掩笑,双手抱拳:“多谢。”
给朱大伯送去新的菜刀后,长息把卫寡妇的消息告诉卜青觉,再三强调别人已经备好食材,就等他过去。
“她答谢你,请我吃什么饭。”卜青觉淡定地翻过一页书。
“饮水还思源呢,谢我等同于谢你了,别看了你快去。”长息拿走他的书,塞到架子上。
“那我们一起去?”
“人家专门为你做的晚饭,我就不去了……别动。”长息在卜青觉头上拨弄两下,把头发扯得散乱。
“做什么?”
“你头上有几根屋顶掉下来的草。”
“哦……干嘛摸我脸?”
“你中午吃的饭没擦干净。”
就这样,没有多想的卜青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一脸灰尘出门了。
抓住机会,长息召出长/枪,掀开卜青觉的棉絮,用力一戳。
和卫寡妇共同进餐,卜青觉动一下筷子她就夸一句长息,什么英俊潇洒、上善若水,都快把他夸成神仙了。不过了解到长息一如既往地助人颇多,他不仅非常安心,更多的是自豪,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坚持把长息留下来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吃饱喝足,卜青觉打着嗝回到家,本想夸赞几句长息,结果长息殷切地帮他递书端水,遮遮掩掩,心虚至极,他的赞美之情也转变为疑惑之情。
“你今晚……睡新榻吧……”
“为什么?”
长息指了指破了个大洞的木榻,眼神闪躲,作羞愧状:“因为……我把你的榻坐塌了。”
卜青觉怔怔地看着凹陷的棉絮,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冬天还能承受两个人重量的榻,居然被长息坐塌了?
“对不起,我以后只睡地上,再也不上榻了……”
“长、息!”卜青觉刚要开骂,长息竟化身成犬,卖起乖来。他先半垂耳朵,葡萄似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卜青觉,喉间发出低声呜咽,见卜青觉没有反应,他又用爪子挠两下卜青觉,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耷拉着尾巴走出屋子,卜青觉对屋外喊道:“你好好在外面待几天反省一下!”
不过长息根本没打算反省,成天思考如何才能显得自己更惨,于是卜青觉给他送饭菜,他不食,给他送水,他拒饮,他就一动不动地趴在门边,也不出声。卜青觉在他面前表现得爱理不理,在门后却急得团团转,但是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由他任性。
两天过去,是夜,月黑风高,卜青觉隐隐约约听到近在咫尺的狼嚎声,惊得立马点燃油灯冲到门外,隐约可见长息和几条狼在对峙。卜青觉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对长息的担忧化作一腔热血,他抄起笤帚,胡乱挥舞,大声驱赶着狼。长息也凶狠地瞪着狼群,眼眸逐渐呈现金色,一时间,狼群被莫名的威力所震慑,吓得夹着尾巴逃回山里。
卜青觉握着笤帚,心有余悸,手还有些发抖。黑烟闪过,长息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头骂道:“你做事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要是狼扑上来了怎么办?”
“我还不是怕它们欺负你!然后头脑一热……就……”卜青觉羞赧低头,他也想不明白,当时灌入心底的那股勇气是从哪里来,纵使自己再不自量力,也一心想护得长息周全。
闻言,长息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他眼中闪光,语调上扬:“你的意思是,你是想保护我?”
被揭开心事,卜青觉的脸更添红霞,他支支吾吾半天,丢下句“我去睡了”,便匆忙躲进屋子。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又打开门,让长息进屋睡觉。长息瞥见榻上放了两个枕头,开心得没忍住摇起尾巴来,粗壮的尾巴扇起风,灯火晃动。
窗外,月色破云,普照大地。
终于如愿以偿地睡到榻上,长息凝视着闭眼休憩的卜青觉,眸中如含春水。卜青觉睡得朦朦胧胧,鬼使神差地睁了下眼,结果被吓一跳:“你怎么还不睡!别直勾勾地看着我,瘆得慌……”
“我只是在想,你都见过我妖形了,不怕我么?”
“怕啊,当时我以为必死无疑了呢……”卜青觉打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