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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风雅
在那暮树山中学花名册上的秘密与悔恨,背叛与救赎,长达二十年的时光中,我依旧爱你。
第一卷 完整的心脏 唐思言*江临
第二卷 秘密的独白 严觅白*苏津
写在前面:关于这篇文,每个人结局都不尽相同,善有所得,恶得其所,亦不存在真正的喜剧或悲剧。每一个灵魂都有各自的悲欢,每一个故事都有各自的结局;无论他们结局如何,他们都曾相爱。
谢谢你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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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秋
舅舅今天去世了。
医院让家属来一趟,一路上气氛都很压抑,爸爸开着车,他紧紧攥着方向盘,妈妈把车窗打开,十月的凉风钻了进来,我感觉有点冷。
说实话,我没见过舅舅几次,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是不喜欢他的,因为他少年的时候很混,长大了又去监狱,大概五年才从监狱出来,那个时候他已经三十岁了,之后他结了婚,但是没两个月又离婚了,街头巷尾都说,他性无能,所以老婆跑了。
如今才三十六岁,喝了安眠药,一觉睡过去,再也没有醒了。
妈妈不让我进去,我站在太平间门口,感觉这里的气氛都阴森森的。
我感到害怕,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妈妈冷着脸背对着舅舅,她的身体在颤抖,可是她至今不想看他一眼。
我走了过去,看着舅舅苍白的脸,他三十六岁,可是这张脸还是那么英俊,和七年前一模一样,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原来生命都如此脆弱。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抚摸着妈妈的肩膀,安抚着妈妈的情绪,可是我看见爸爸的另外一只手已经被抠的青紫,我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医生姓叶,他说舅舅是他的病人,舅舅一直生病,大概知道活不久了,所以自杀来了个痛快。
他说舅舅之前把两件东西交给他,如今见到我们,便转交给我们。
那是一本泛黄的本子和一个黄色的信封。
妈妈颤抖着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上面写着:
我将我的全部财产赠与我的男人,苏津。
落款:严觅白。
终于,妈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看见那个本子落在地上,第一页上面写着:暮树山中学花名册。
2017年
秋
我收到了一封信,很久没有收到信了,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微信,电话,写信的人寥寥无几,要是搁在二十年前可不是这样。
信是小女儿上学回来时给我的,她说,“爸爸,信好像放了好几天了。”
我摸了摸小女儿的头,让她去吃饭。
我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地址,的确是这里,看来没有寄错,才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仅仅写了几句话的信纸,准确的说,是噩耗。
1997年,我教过的学生中有两个少年令我印象深刻,一个是全校第一的苏津,后来成为优秀的外交官,一个是成天捣乱让我头疼的严觅白,他没有后来。
他的后来让暮树山的人嗤之以鼻,他成了强奸犯。
如今,这份信告诉我,那时的少年死了。
我的心脏有些难受,一下子栽到了凳子上,我伸手摸出了药瓶,喝了两粒止痛药。
不知坐了多久,我才缓缓站了起来,把那尘封已久的箱子打开,里面装有我二十年来教学的笔记,我找了半天,终于从箱子最底下找到了,那张97届高三毕业时拍的合影。
中间第四排,严觅白搂着苏津的肩膀,笑得灿烂,而那个少年虽然冷着脸,但是嘴角也挂着笑。
那年,1997。
我和爸妈大吵一架,我不满意于父母特意拜托亲戚给我找了工作,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其实二十七岁离家出走也是个笑话了,爸妈催婚,工作压力,这些都令我心烦。
当时我全身上下只有三百块,我在火车站呆了一晚上,站在火车站售票窗口等着买票,但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看见前面的男人买了一张去暮树山的票,我觉得这个地方名字甚是好听,便也买了一张。
上车之后我发现男人就坐在我身边,当时是夏天,大概七八月,车厢里闷热的很,我拿着报纸当扇子,呼呼地扇着风,男人见我一个人,便开始和我说话。
他问我:“你也去暮树山?”
我点了点头。
我看他大概五十多岁了,穿得干干净净,手里却拿着一个破破旧旧的布制小钱包,确实有些违和。
他见我一直盯着那钱包,便瞅了我一眼。
我尴尬极了,忙翻开报纸,假装看新闻。
男人也不在意,反倒是打开小钱包,把一张照片递给我:“里面是我儿子的照片,你看看我儿子长得多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