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今晚不回来?”
双溪为阿秀换了件单衣,扶上床,拢好被子,“今早递了消息说是三四日不回来,住繁祁在东郊的院子。处理事情方便点。”
“随她吧。”阿秀从床头取过话本,翻到夹着书签的位置。
双溪欲言又止,转身进了汤房。
阿秀翻了两三页,心里有事,看不进书,盯着帷幕的某处发起了呆。
直到将自己里外收拾好的双溪推着及腰高的架子走到床前。
穿着和阿秀同款式的白色长袍,特地保养的长发垂到腰下,带着湿润的水汽,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像猫儿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阿秀回过头来看他。男人在暧昧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好看,那双眼睛细细长长的,瞳孔黑沉沉的,嘴唇薄,唇色殷红,涂了胭脂似的。抿着唇时恍惚能看出他过去是怎样一个凌厉的人。只是现在,像被拔光了刺的刺猬,被磨光了爪子和喙的鹰隼,被撬光的牙的毒蛇,那么乖巧可人,那么软弱可欺。这样混乱的矛盾的气质放在同一个人身上竟然如此迷人
阿秀迷着眼笑笑,往前推上几年,谁也不敢想这男人居然能撒的一手好娇。
双溪在夫人的注视下慢慢红了脸,表情有些局促,犹豫良久,挨着床边跪下,双手搭在床沿上,放软了声音:“双溪派了几个人跟在琉璃身边”
眼看着夫人脸色变冷,双溪紧张地绞紧了手下的床单,却还是逼自己将语气放平稳:“双溪见夫人担心琉璃安危,却不好出面双溪便自作主张”
阿秀倚在床头,脸色阴沉地打量着男人猫儿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个人身上十分不协调,以往这种不协调总是能很好激起她全身的欲望,但在此刻却像是这个人在耀武扬威地炫耀他的武力,告诉她他全身上下的顺服都只是表象,内里他依然是那个掌管着整个潜渊阁的人。
半晌,“让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东西。”
阿秀的目光移向床边的木架子。也就是刚刚双溪从汤房推出来的那个。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
双溪跪在那儿任阿秀打量着,手因为紧张而不受控制地颤抖。闻言,松了口气,急忙在衣服上蹭去一手的冷汗,扶着阿秀起身。
阿秀拿起一条皮革鞭子,从柄到梢布满倒钩,一鞭下去,倒钩会一层一层地把肉剔下来,三鞭就能见骨。
对自己真狠。
“这鞭子你能受多少?”
“老师执鞭,四十。”
“脱了吧。”
双溪身上仅有一身长袍,腰带一扯,丝绸布料就像浸了油似的滑落在地。露出男人修长匀称的身子,线条优美的肌肉上布满旧疤,许多是阿秀打得不够痛快,下了令不准上药,让伤口生生痛到不痛了留下的。
给双溪立规矩的事不归阿秀管,什么「鞭二十,报数谢恩,不准喊叫。」之类的话阿秀也不会说,只管抡起鞭子抽上去,也不讲究章法,管他是隐忍承受,还是满地打滚,先把心里的气卸了。
双溪素来乖巧,任凭撑在地上的手将地板摁出了印子,汗水混着血在身下汇成一潭,痛呼就是涌到了舌尖他也能咽下去,如果夫人要求的话他甚至能发出餍足的唔咽淫响,然后控制着自己射出精来。
但是现在夫人显然没有这个需求,于是双溪只需咬紧牙关,跪好身子,放松皮肉,感受着夫人手上的鞭子破开空气,打在身上,一瞬间的酥麻后涌上来的辛辣痛感。
从阿秀的角度看到的风景要美丽很多,鞭子打下去的效果堪比磨得光亮的快刀,一瞬间的接触后皮肉被划开两半,切面平整,被血管紧紧束缚的血液得到突破口,瞬间挣脱出来,甚至有两滴溅到了阿秀脸上。第二鞭打在了另一片完好的皮肤上,然后是第三鞭阿秀像个偏执的画家,执意要在白色的画卷上涂满血红的底色。
无意试探双溪受刑的极限,十数鞭后阿秀停了手,将鞭子扔在一边。走前两步,蹲在男人身后,伸手覆上新增的伤口,感受着手下肌肉的紧绷和颤抖,“真好看。血从你的肌肉纹理中一点一点地渗出来,汇成一股流下,铺成一条红缎子贴在你的背上。就好像像像穿透了浓雾洒下的朝阳的光也不对,应该是黑夜里洒在山涧溪水上的红色的月光”阿秀还是觉得不够贴切,自暴自弃地扑在双溪的背上,双手环过双溪的脖颈,扯痛了双溪的伤口,让紧贴着的身体不住地紧缩抽搐,连呼吸声都带着低颤,“罢了罢了世间华美词藻这么多,我却找不出一两个能形容我所见景致的可惜你背对着”
双溪调整好了呼吸,身子没有因为背上多了一人的重量而晃动,甚至已经可以扯着嘴角让自己露出一个姑且能看的微笑:“双溪能想象得到。”他杀过很多人,看过很多这样的伤口。
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