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维缇想叫住他们,可在弱肉强食的境地下训练出来的生存本能,他们一下就不见踪影。
母精灵的举动太奇怪,就算认定他们是敌人,刚刚的姿态也不像是投降乞怜,倒像是对上位者的臣服。
“因为你戴的这条项链。”奎恩沉声说。
“你知道这个项链是什么?”
维缇抬头看他坚毅的侧脸,心里嘀咕,既然他知道,那之前怎么不说?
她抚上胸口,那里是巴奈特给她的项链。羽毛尾端柔软的触感,无时不刻不在扫动她最细嫩的肌肤。
和给她这条项链的人一模一样。
痞坏,无时不刻不想占她便宜。
“你不用知道太多。”维缇还想多问些关于项链的事情,奎恩打断了她的思绪,牵着她的手,将她引进右径小道里,这里是刚刚母精灵指示的方向。
穿过在落契山岭里随处可见的低矮丛林,空中突然布满如同蜘蛛丝般细密的隐性法阵,奎恩微微眯眼,这里有他接触过的、似曾相识的气息,他抬手施法利落地除掉法阵,丝网被破开一个大口,法阵从中间往外慢慢消失。
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不能让她进去。
“小姐,你在外面等我。”
“不,我也进去。”奎恩恨不得自己一直待在他身边,现在反常地这样要求,肯定有古怪。
耐不住她的坚持,奎恩只能同意,顺便乘机讨了点好处。
望向前面的丛林时,他的眼里一片淡漠,手臂暗暗蓄力,那个巫婆没有被亚度尼斯处理干净吗?
矮小佝偻的老人站在几个树桩旁,几乎融入身旁的背景中,如同一桩枯老的黑色树根,她显然已经知道有人破坏了她的法阵,头颅藏在宽大的帽子里,盖住了大半的身体,等待着来人。
维缇和奎恩步入法阵里后,她也没有抬头。
老人头上是一顶镶着铁边的黑帽,一圈圈铁箍外面蒙着皮革,皮革上已经有了很多破损,露出里面发黑的絮状填充物。
“月羽...”她拄着拐杖,声音很弱,帽下的眼袋沉重黑沉,“是谁给你的?”
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房子,这是一个长居在这里的女巫,维缇暗暗吃惊,巫师虽然受人鄙夷,被视为低贱的职业,但无一不是迫不及待在王国的光明处施展能力,没有理由藏身在这种地方。
可奎恩面上平淡,眸色深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女巫为什么要躲在这种地方?
她身上带着暮年的腐朽气味,和周围的空气融合在一起,是内脏腐坏的证明。
即使有段距离,女巫还是察觉到少女身上不同寻常的力量。
除了某些奸猾的本土生物,她在落契的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有人为着某些肮脏隐秘的愿望想要来找她实现,最后也是无获而归。
她藏在这里多长时间...连自己都数不清,只知道绝对不能被那些可怕的人发现。浑浑噩噩地活了上千年,只单纯为了活下去。
不过...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来的。
“月羽,可以化为戒指,也可以化为羽状,”女巫开口说,断指的小指一下一下点着拐杖,在心里琢磨如何把他们捉住,“月光精灵自出生时就有的,信仰和生命的象征。”
“要让一个月光精灵的生命体消失,很简单,把月羽毁了。”
女巫发出邪恶尖厉的诡笑: “小姑娘,你知道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吗?”
没有人不知道月光精灵,精灵里的无冕之王。
女巫只当他们是误打误撞进来的,没想到其中一个身上居然还带着月羽,好久没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客人了,她可得好好招待。
她枯槁的手指微微抬起帽子,思考着等一下是直接杀了他们得到魔力还是先吸食难得一见的月羽。
看到维缇,她全身一震,双眼的目光迟滞地移到她身旁的男人身上,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手上的拐杖胡乱往身前甩动,本来稳稳戴在她头上的黑帽一下变成了负担,东倒西歪,她勉强维持住平衡。
她恐惧的深渊就在她面前!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强烈的不可置信伴着后知后觉的凉气一下窜入后背。
不对!只是重生! ..只是重生的人,不可能还记得以前的事!
维缇莫名其妙听了女巫的一番话,没想到巴奈特把这种东西给了自己,现在只感觉胸口细弱的触感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如果这个女巫说的没错,万一她一不小心磕坏了怎么办?
女巫低着头,带着深深沟壑和黑斑的脸有些颤抖:“我守着一个秘密,已经很久了。”
“不过,我想现在可以稍微透露一些。”她露出布满皱褶的脸和没有门牙的大嘴,试探地看了眼奎恩,见他无话,继续说道。
“当初有人来找我,为了探知一个女孩的下一世。”
她顿了顿,“是两个男人。”
浑浊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