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也别无办法。要我单枪匹马去杀魔龙,我连五成把握都没有。只是我心中仍有疑惑,不得不问。
“我是为了复仇,你又是为了什么?这该是你唯一能待的地方了。”
北海弃了她,夜鲛族她又回不去,如今拖着残躯,再毁了此处,可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
墨雀手上动作一顿,眼里划过抹黯淡。
她哑声道:“为了什么?什么也不为,就是累了……”
我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一言不发走进那侧室,关了门,无窗的室内顷刻漆黑一片,半点光亮也无。
幸而夜鲛自深海来,视力本就不差,只一会儿我便适应了,逐渐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
一副桌椅,一张竹榻,再无其它。
在石凳上坐下,呆了半晌,忽地想起问吕之梁强借的那许多符。从乾坤袋里掏了阵,想取出整理一二,免得用时不知道扔出去的是什么。
看到袋中的花型铜镜时,我先是一怔,接着被刻意压抑遗忘的巨大酸楚袭上心头,我只能通过屏息静气的方式,才能暂时将自己从这些情绪中剥离。
略做犹豫,我还是将它从乾坤袋中取出。
紫云英说我想知道的都在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再过几天或许我也会死,死前至少做个明白鬼吧。
注入灵力,须臾,镜面一荡,水波一样的纹路扩散开,画面逐渐呈现。
灵泽告诉小孩,他暂时不会再来这个山洞了。
“孟章祭即将举行,我要前往西海参加祭典,有段时间不能来。”他揉着小孩的脑袋,“你也莫来了。”
随着见面次数多了,小孩与他日益熟悉,胆怯消散无踪,满心满眼唯余喜爱。
但他仍然呆傻,很多时候只是自己傻乐,不能明白灵泽的意思。
灵泽让他不要再去禁地,他眨着眼一副绝对遵命的模样,结果第二天便又去了。
不仅第二天去了,第三天、第四天他都去了。蹲坐在石台下,等待期间无聊的在地上用石头画着花。他似乎自有一套时间标准,等到差不多了,就拍拍屁股回去睡觉,每天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个时辰。
石台上的漆盒静静待在原地,直到某一天,深海发生了一场轻微的地动。
地动使洞里缠缚漆盒的铁链纷纷掉落,连原本严实的封印也缺开一个口子。
“爹……”
稚嫩的嗓音沿着漆黑的通道靠近,一直毫无动静的漆盒忽地发出一阵耀眼红光,自缝隙中透出,照亮了整座洞穴。
“爹,我害怕……”小孩哆哆嗦嗦出现在画面里。
漆盒一闪一闪,像是某种回应。
小孩声音一止,仿佛被它吸引住了般,愣愣往前走了过去。
他从石台上吃力地抱下了漆盒,还要细看,那盒子不知是太重了他没抱住还是什么,突然跌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一大团红色如同火焰般扑向他,将他彻底淹没。
小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晕了过去。洞外很快传来人声,一名身穿黑衣,留着一字胡的瘦削男人带着另两名族人匆匆赶到,见到洞中景象大吃一惊。
他查看了小孩的情况,又看了空空如也的漆盒一眼,懊丧地撇过脸一叹:“真是冤孽。”
这男人便是我的父亲,夜鲛族族长墨凌。
他探出绛风识神在我体内,为了防止识神逃脱夜鲛族被灵泽降罪,最终选择了在我脸上刺上黥印困住识神,并且隐瞒实情。
摸了摸额上黥印的位置,仔细想想,我正是从那之后开始有了比较清晰的记忆,在此之前,我都是混沌无识的。
在我被刺上黥印没多久,灵泽终于再次回到夜鲛族。
他先是去了禁地,发现绛风识神已经不再,脸色沉郁的可怕。仿佛有层阴云笼罩在他身上,随时都会劈下雷电。
画面一转,那带着阴云的身影出现在一张矮床边,床上躺着无知无觉尚幼小的我,砸巴着嘴正睡得香甜。
灵泽伸出一掌,悬在我头顶上方,感应了片刻,五指一紧猛然收回了手,脸色越发难看。
“你不甘心,还想要回来吗?”他喃喃着,闭了闭眼,眉宇间现出一丝哀色。
但很快,悲伤转瞬即逝,再睁开眼时,那什么也映照不出的眼眸里只余冰冷的杀意。
轻抬两指,宛如蝴蝶的翅膀,优雅又散漫地在空中划了半圈,而与他赏心悦目的动作相反,周围的水汽逐渐凝出冰晶,形成一枚尖锐可怕,足有儿臂粗的冰锥。
冰锥危险地靠近熟睡的孩子,灵泽敛着眸,脸上含霜覆雪般没有任何表情。
只要他动动手指,一条生命便会消逝。冰锥越来越近,对准小孩的眉心。
空气都仿佛凝滞,一触即发。
但既然我好好活到了现在,灵泽当年必定因为什么没能顺利得手。
就在冰锥要猛力刺入孩子眉心时,他一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