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身上,说带我去看好东西。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杀了我。
我痛苦地紧紧攥住那面铜镜,心中疼痛实在难忍,只得通过将镜子狠狠砸向角落来宣泄。
铜镜镜身虽坚固,镜面却不堪一击,瞬间碎得四分五裂。
我呆了一瞬,忽然醒过神,急急起身走过去,慌乱地想将碎裂的镜子再拼回去。
可镜子就算拼起来了,表面仍然布满裂痕,手心还被锋利的边缘割出了数道口子。
看着染上血色的镜片,一股无力和苦闷深深袭上心头。
无济于事了,现在做再多都无济于事了……
紧紧握着一枚碎片,我匍匐在地,悲痛欲绝,怕声音引来他人注意,只得咬住手臂皮肉,堵住自己绝望的哭喊。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点亮光自门外走进来。
带着浓郁香气的身影蹲到我身边,从地上捡起一颗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鲜红的鲛人泪……”墨雀言语冷淡,“你可别哭瞎了。”
我松开嵌进血肉的牙齿,嘴里腥甜一片。
抬起头,我一把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引雷咒的真相,灵泽对绛风的态度,她一早就知道,只是为了误导我让我恨上灵泽,叫绛风在心海更能轻易蛊惑我,这才颠倒黑白,扭曲事实。
墨雀身体已经没有痛觉,哪怕我的力气大到只要再轻轻一折,就能将她胳膊卸下来,她脸上始终面无表情,连眉头也没蹙。只是手中的绯色珍珠掉落下来,滚到了黑暗处。
“你想找我算账,也等杀了魔龙之后吧。”墨雀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我狠狠盯她片刻,松开她的手,从地上踉跄站起。
“只要阿罗藏能死,其它都不重要。”我垂眼俯视她,“你不重要,我也不重要。”
过去的恩怨不重要,生死也不重要。
墨雀看了我片刻,点点头,视线落到我手上:“我替你包扎下伤口。”
我在昏暗的室内坐下,任她替我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没再去管墙角那面破碎的镜子,也没去捡那几颗格外凄艳犹如浸了鲜血的鲛人泪。
一切都不重要了。
沙漏为计,我在昏暗的石室内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除了发呆,我会定时将栖霞唤出来擦拭。
绯色的刀身隐隐散发血腥之气,每每握住它,想到这把刀终会捅穿阿罗藏的心脏,便会使我日益焦躁的内心得以安宁片刻。
三天后,墨雀打开石室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她脸色越发糟糕,整个人笼在斗篷里,瘦小又枯败,仿佛一只会行走的活尸。
“吃了它。”她指尖捏着一粒红色小丸递过来,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蛛网一般的紫黑痕迹。
我盯着那只苍白的手看了半晌,抓过红丸问也不问便吞服下肚。
这下墨雀倒有些惊讶:“你不问我是什么吗?”
嘴里迅速蔓延开一股难言的腥涩味道,像是某种生物的血。
“没必要,你要杀我不用这么麻烦。”
她要杀我不必留我到现在,早在月圆之夜就可以杀我千万次了。
墨雀将手收进斗篷里,解释道:“这是能暂时压制住你痛觉和情感的药,阿罗藏虽然从以前就不太聪明,但到底是绛风手下第一大将,实力不容小觑。我打算将你以傀儡的身份带到他身边,如果一开始就被他察觉出异样,不仅你我会死,诛杀他的大好机会也会白白流失。”
随着她的话语,药效已经快速生效。一切浓烈的情感都被暂时隐蔽,我仍然想杀阿罗藏,但已不会光是想到他就失去理智。
按住平缓跳动的心脏,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真正“冷静”了下来。
不被仇恨冲昏头脑,代表着我能更理智地思考,如此也能在诛灭魔龙的过程中避免因冲动而犯下差错。
“很好。”我问她,“何时动手?”
“今晚。”墨雀抬手指向西南方,“我的阵法已成,今晚就是杀他的最好时机。离此地十里之处有一狭长海沟,底部堆满白骨,我已布好诛魔法阵,等你将魔龙引至那处就会触发。”
她毫无生气的眼眸在这刻发出一点微茫,透着无可动摇的决心。
成败在此一举,今晚过后,无论阿罗藏死不死,我反正都会死。
墨雀带我出了石室,并未直奔阿罗藏所在,而是带我往废墟深处而去。
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由坍塌形成的洞穴前。
从外往里看,里面深不见底,一片漆黑,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只是走到洞穴边缘,我就不想再近一步了。
“里面是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呼噜声。
墨雀回过身,少有的露出一抹浅笑。
“帮手。”
一如墨雀的居所,魔龙的宫殿也一样黑暗潮湿。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