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麻袋。一大一小,一尸两命。
过了几月再捞上来,天王老子也查不出是谁杀的。
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贺西城倒做不出这么干脆的事来。他也快三十岁的光景,是该要一个儿子。
阮灵兮如今又这样,想要个明面上的举案齐眉也不可能了。
可苏澄的出身,贺西城只怕他没命做阿嫂的位子。
靶场里,砰,砰,砰,三枪。
枪枪都打中十环。
金属靶微微晃动,上面各有一个弹孔。
贺西城心烦意乱,他从小练枪,对风速,障碍,技巧都熟练于心,开枪好像本能,抬手便中靶心,全然忽略心情因素。
他是这样有天赋,可这天赋却不及当年阮灵兮十分之一。
阮灵兮可在变速移动的物体中,开枪击中目标,第二枪射出,会穿过第一个弹孔,完美的doubletap。
这是专业的杀手,亦是最完美的猎杀者,特意为了暗杀而磨练的枪斗术。
贺西城自问自己什么都胜过他,可唯独这点,他也做不到。
他很绝望,他永远赢不了他的养父,有什么比你永远无法打败你的敌人还要令人沮丧?那便是你根本不知如何打败他。
他杀不了阮灵兮,也舍不得放过他,要是没有仇恨,他们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甜蜜情人。
还有他可怜的妹妹,贺西城想起小时候,她是怎样迁就他,照顾他。
其实他如今已经很少想起往事,或者他根本刻意不再想起。
贺西城取下护目镜,摘下防护耳罩。想了想,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那头寒暄了一阵。
贺西城直奔主题:我们来谈谈阮先生居住疗养院的详细事宜。
第 23 章黑道篇
道上张三爷做寿,早半月前下了请柬,邀贺西城阖家前去同喜。
阮灵兮如今住在青山疗养院,每日由主治医生报告病情进展,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过苏澄的手。
苏澄手里有着经济实权,又正得宠,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却也算得上做实了半个阿嫂的位置
即使得偿所愿,苏澄却也并不开心。
世上的事少有十全十美,若他预想的一切都能实现,那接下来的生活又该期盼些什么呢?
贺西城穿好西装打好领带,走到卧室与他作别,
苏澄幽幽问:为什么不带我去。
贺西城有时候不知道痴男怨女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大约这点上,阮灵兮给他的印象便是与众不同,他从不问为什么,也不抱怨,他只岁月静好做他自己,好也罢坏也罢,横竖那是别人的事情。
张三爷地位尊崇,是老祖宗一样的人物,去道贺的人必会携家带眷,带的也肯定是明媒正娶通告全港的大房太太。
没人敢带着小情人去那种场合找晦气,否则只怕等不到吃酒的时候。
贺西城心想:道理还用我同你解释么。
嘴上也不提这茬,只吻了吻苏澄的脸颊。
他年轻的美人,正是温玉生香,肤白如雪的年纪,苏澄的眼神也柔软下来,他看着贺西城,嘴角是一个温暖地弧度。
早点回来。
天色已经晚了,华灯初上,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下班归家的车流堵在路上,司机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方向盘,等到一刻钟的光景。
前方仍然没有动静。
他请示到:老板,换条路?
贺西城眉头紧簇,看了看时间,冷淡应了声。
黑色的宾利调转车头,从拥挤车潮中撤出,缓缓驶入另一条小道。
路上没有几个人。
突然,砰、砰两声。
司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一团血红色的雾喷在副驾驶座上。
贺西城忙上去拉他,发现人已没了气息,已经死了。再看那人头上枪伤,最后落到车窗玻璃上。
特制的钢化玻璃,连子弹都打不穿。
玻璃上几层蝴蝶纹,他认得这痕迹,认得这枪法,竟是双发doubletap。
两枪连发,两组都打在同一位置。
是阮灵兮!
不。
贺西城冷静细想,
不是阮灵兮。
除了他,还有谁能发出这样的子弹?
直到车子周围围上层层暗影,贺西城下车,从暗影当中又走出一个人来。
陆晚舟!
年轻的狼王一叶障目,纵情声色,不知他的狼群中,新狼王蓄势待发,已存了轼主的野心。
贺西城眼神阴戾:你要造反?
陆晚舟挥挥手,暗影中分出一条路来。他脸上仍然是笑,那笑容如此轻松:我怎么敢。有人要你的命,我只不过做人手里那把杀人刀罢了。
远处火光冲天,一处是贺家,一处是青山疗养院。
贺西城阴冷地盯着他: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