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姜奉月的目光中多了一味可怜。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可以为你在玄鸟社找个活干,好歹安身立命。”姜奉月大包大揽。
她想起琉璃那张如丧考妣的臭脸,一定会坚决反对她干预玄鸟社的人事,但姜奉月有的是办法逼琉璃默许。
虽然会有些丢脸,但这毕竟是救了一个孩子,姜奉月想,温澄清年仅十七岁,也不知认了多少字,看着又身形瘦弱,做不了体力活,若自己不帮他,他将来如何谋生?
花完父母的遗产后,难道流浪街头?姜奉月看着苏缀,把他这一身考究轻纱白衣和出手阔绰的资本想当然的认为是凭借着父母遗留的财产。
“玄鸟社。。”苏缀轻声自言自语,表情微微变化,既有恨,也有怕。
“怎么?你知道玄鸟社的事?”
“小生略有耳闻,玄鸟社受国师密令,四处行动,查禁乱党,诛杀妖魔。”苏缀缓缓说,将一些腹诽咽下肚子。
“查禁乱党?胡说,哪有此事,”姜奉月解释,“玄鸟社不参与政事,只管违法乱禁的罪犯和作祟妖魔。”
苏缀捏了捏自己衣裳下的大腿,将许多反驳的话憋在心中,一副不知可否的心态,转过脸去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怎么?要不要听我安排?”
“您看这月光皎洁,一方天地照的如同白昼,”苏缀少年声音带着一丝殷勤,“白天受日光的地方,夜间也受月光,白天被阴影遮盖的地方,夜间也被阴影遮盖。”
这小子想说什么?姜奉月不悦,别说些傻话消耗老娘的耐心和对你的好感,小子!
她倒了一杯酒,瘦瘦的酒壶已经空了,整个翻过来也倒不出一滴。
“你怎么不喝?”她想起来,自从坐在这里后,温澄清拿来的这壶酒,他自己还没喝一口。
好像他只带了一个酒杯?啊呀,我这个长辈居然只顾着自己喝,这种情况下应该轮流用这个酒杯吧?
姜奉月想着想着有些羞愧,但脸红什么的她从未有过。
“小生不饮酒。”
“不饮酒?放。。。乱说,那日在酒肆里,你不是喝了几杯么?”
“那时是强饮,嗓子很辣。。”苏缀坐的笔直,一袭白衣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这种果酒,如同白水一样,也会辣嗓子?”姜奉月不由得暗加鄙视,不过到底对方还是个孩子,不能饮酒也算是正常,“算了,你不能饮酒,却为我带酒?”
“看您那日喝的喜欢,就索性今天也带了一壶。”
“那天是渴,才会喝这种甜腻的东西,本先生喜欢够劲的烧刀子,记住了?”?
“记住了。”苏缀小声道。
“酒喝完了,话也聊完了,今日就到这里,”姜奉月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背后横悬宝剑,发出叮叮两声,安心的准备告辞,“我即刻出发前往江淮追捕苏缀。”
“何日还能再见?”苏缀忙问,想要伸手挽留。
“还要再见?既然已经得知苏缀行踪,我不日前去将其捕杀,还需要你做什么?”姜奉月直白的说。
“若。。若再见到他,小生可以通风报信。”苏缀寻找着再见的理由。
“你不是说苏缀要前去江淮?你怎能再见到他,难道你也要去江淮?”
“小生恰巧也要前去金陵。”
姜奉月听言,神情复杂的端详着眼前少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手无缚鸡之力,却到处乱逛,这样的世道,迟早暴尸荒野。
“那里是前线,经常有旅人被北朝游骑杀害,你去做什么?”
苏缀心下思索,编出答案:“为了躲避一女子。”?
“说说。”姜奉月来了兴致,她最喜欢听这些男女情事,双手枕着脖颈,换了个舒服听故事的姿势,眼中光芒更加焕发。
苏缀便缓缓将一桩情事道来。
三年前,他,也就是温澄清,也如现在这样到处浪游,行至石溪县附近,荒野渐渐被人烟侵蚀,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温澄清当时十四岁,个子较同龄人来说很高,配着一把细剑。
“对了,你既然天天佩剑,懂剑法么?”姜奉月打断他,问。
苏缀笑了笑,眼中荧光闪烁,好似星河。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讲下去。
温澄清在县城外一处露天小摊上要了一壶酒,坐在路边看着行人慢慢啜饮。行人有老有少,各自神情与气质都不同,大约饮了一刻钟,他看到土路的尽头,蹒跚的走来一女孩。
年纪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