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止摸了摸兜才发现没拿手机,李迟彬掏出自己只剩百分之五的电量的手机,估计也坚持不到司机过来。
“跑吧。”李迟彬冲李津止眨了眨眼睛,握住他的手弯腰冲进雨里。
城市的一切都被冲洗地干净,夏季高大乔木伸直了双臂享受暴雨洗礼,干涸的广场被雨水湿润,杂草被打得东倒西歪。商业广场放的歌在空中被雨水打湿,李津止认出是,他听李迟彬在房间里练过。
夜像一座没有人烟的城市,填满了大雨的街道上只有两个奔跑的少年,寒风侵皮蚀骨,只有彼此交握的手是暖的。
“哥,晚上我在你房间睡行吗?”李迟彬拖着自己的枕头在李津止门口靠着。
电还没来,李津止在黑暗处弓起腰身整理被子,见李迟彬进来也没否定,把自己的枕头往旁边挪了挪。
李迟彬开心地钻进来,把自己摔到床上。
李津止掀起一角也躺了进去,刚躺下身就被李迟彬抱住了。
“睡。”李津止用手心盖住李迟彬的眼皮,李迟彬却抬头舔了一下李津止的手心。
“晚安。”李迟彬窝在李津止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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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雨声断断续续,淙淙流淌的夜色淹没了床上的两个人,李迟彬醒的时候李津止已经背过身去,坐在床沿,楼下路灯露白的灯光淡淡地笼了他一身,这会儿应该是来电了。
李迟彬睡眼朦胧,陷在床垫里伸了个懒腰,去拉李津止的手。
李迟彬抬头看了一眼床前的表,已经两点半。
“哥,你不睡?”
李津止回过头来看他:“不困,你睡。”
“那你躺下数羊,一会儿就睡了。”
李津止没有答话,躺在李迟彬身边,听着李迟彬替他数羊,二十只羊还没数到,李迟彬就已经坠入梦乡了。
李津止回头描摹他的眉毛,细微到至极的动作,摸到他眼尾的时候,又突然笑了。
待到第二天早上,晨光清朗,李迟彬想,大概是要放晴。
李津止刚洗过澡,赤口口口裸着上身,走到窗前奋力推开窗,把窗外的阳光放进来,把窗台的小苍兰摆好在窗台,握着一只细嘴的喷壶,俯下身子细细地喂水,李迟彬这个角度,用目光去抚摸他的肩胛骨,腰身,长腿,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到漫天的晨光里,李迟彬好像看到窗外的彩虹浮出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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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迟彬觉得,他和他哥的缘分,大概就如雨水,生来就是会有,寒冬结成雪花,早春化为大雾,酷暑降作暴雨,深秋抵死缠绵。而这个暑假,就像是离别前的抵死缠绵。
八月份,李迟彬已经在准备离开的东西了,所有的一切做的悄无声息,李迟彬拿着李津止的签证坐在床边:
“你为什么不能在国内上学?”
“可能,那边更好。”
“那我明年去找你。”
“不用。”李津止第一次拒绝地果断。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李迟彬不说话了,甚至没留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傍晚的琴室里,光线黯然,李迟彬按弦的手几乎不能下压,颤抖地流出生涩的音符,老师费力地去纠正,李迟彬却一边又一遍地拉错。
“怎么又拉串到去了?你在想什么?”
李迟彬才缓过神来,自己一碰到琴就会想起那天也是昏暗的琴室,李津止给自己的那一曲湿润温柔的吻,还有那一首。
“抱歉,老师,今天就这样吧。”
李迟彬拉琴拉到手臂麻木,手腕酸涩。李迟彬收起琴弓,把大提琴收回琴盒里,跟老师打了招呼准备走着回家。
河边的风温柔潮湿,打湿了半浮在海面上的落日,那是庄严而肃穆的辽阔。
“李迟彬?”
听到迎面有人叫自己,李迟彬抬了头,见是孙帆就失去了兴致,他还是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抱歉,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孙帆跟以前变了不少,嘴边留着青色胡渣,头发剪的短了些,还是戴一个棒球帽:“是因为李津止要出国上学了?”
“你怎么也知道?”李迟彬皱起眉头问他。
“我没别的意思,”孙帆苦笑了一下:“这办法还是我说的。”
孙帆见李迟彬好像更生气了,连忙自我解释:
“别误会,我只是早就看见过他吃氟西汀,知道他是抑郁,”孙帆顿了顿:“但他好像不太想让你知道。”
“你们都知道了,他只瞒着我。”
“对啊,”孙帆双臂搭在河边的栏杆上叹了口气:“他可能是不想让你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吧。”
“后来我就跟叔叔说了,让他出国治疗。”
“你凭什么替他决定?”
“出国治疗不是挺好的?那你呢,你在怕什么?”孙帆顿了顿:“你怕他到了国外有别人?你怕他不是真的喜欢你?”
“关你屁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