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怼沈墨,一手握着从苏云舒那拿来的二皇子令牌,一手提着寒霜剑,朝城门走去。
沈墨在城中露了一面,他在三城百姓中地位很高,已然封神,他说让走,百姓便深信不疑,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看到百姓开始有条不紊的活动时,沈墨拿着一件黑色大袍子往庙宇小屋里走去。
苏云舒帮不上忙,又不敢走出房门,害怕传染他人,急的坐立不安。
沈墨一进门,他就拉住沈墨,问:“三城是要炸了吗?”
沈墨微微点头,把袍子披在他身上,又把斗篷给他戴上,遮得严实了,隔着袍子抓住他的手臂,说了声:“走。”
苏云舒皱眉,犹豫说道:“沈兄,我······我可以留下来,我身上有瘟疫,我怕······”
沈墨语气更加严肃,显得不容置疑,他又说了声:“走!”便拖着苏云舒往外走去。百姓正在加紧撤离,沈墨见秦祁应付得来,便一手搂住苏云舒的腰,从庙宇后方围墙那儿以轻功逃出。可就在那么紧张的时刻,一个奇怪的想法忽然钻进沈墨的脑子里:苏云舒腰好细,一只手都能搂得过来。
到了应湖边界,离三城有些距离的地方,沈墨对苏云舒说:“老实待着,在这儿等我。”
苏云舒的脸被斗篷遮着,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他点点头,就地坐下,一副乖的不行的样子。沈墨又飞身离去,查看秦祁那边的情况。
很快,天色步入黑暗。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三城内响起,紧接着便是连环的炸裂声,阵阵热浪朝外翻涌,火光冲天,彻底点亮了整个天幕,三城中所有的建筑轰然倒塌,城土皆崩,烟尘漫天,带着火药本身的酸臭,隔得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爆炸声震彻四方,有如雷霆,一时之间,苏云舒都不知道该捂鼻子还是堵住耳膜剧烈的颤抖。
许是场面过于震撼,苏云舒还听得到不远处百姓尖锐的呐喊声,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吧。苏云舒叹了口气,往后一瞥,发现应湖被震的翻起巨浪,正朝他铺天盖地的袭来。苏云舒骂了句娘,连忙站起身,觉得自己躲不过了,下意识的背过身去。
可下一秒感受到的不是水流喷涌,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墨不知什么时候赶到,将苏云舒牢牢护在怀里,“哗”的一阵巨响,沈墨替苏云舒抗下了那股巨大的冲击。苏云舒从他怀里挣出来,回头看他,只见沈墨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还颇为狼狈,苏云舒自己也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一点,他看着沈墨,轻轻笑了。拉着沈墨就往远处走去,唯恐第二轮巨浪再次袭来。
应湖周围是山地地形,但全是些矮山,晚上寒风凌烈,苏云舒怕沈墨着凉,带他快步行至一处山坳,生了篝火。
苏云舒很是歉意得开口:“现在已经入冬,你穿着湿衣会生病吧,要不,脱下来烤烤?”
沈墨无言得将衣服脱下,只穿着裤子,坐在篝火旁边,专心致志的烤衣服。
苏云舒将自己穿着的黑袍脱下给沈墨披上,瞥见他左臂上两道环形伤疤,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沈墨转头,“嗯?”了一声。
苏云舒惨淡一笑,“当初,我奉父命要救你于国难,可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你愿不愿意担下拯救中原的重任,只能出了下策,诱骗你来了大齐。我不知道自己那时犯了那么大的错,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个罪,我认。无论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沈墨看了眼远处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半天才说:“我也不知。”
苏云舒只觉得自己心口酸涩,低头不语。
沈墨隔了半晌才说:“我知道你是无心之失,可我没办法原谅你,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苏云舒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一声,不知怎么回应。他心里清楚,所有事情哪来的对错?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不同,更何况国有大乱,江湖寥落,人人都身不由己。若真要怪,便得怪这世道不好,逼得人人都没办法无愧于心。他知道沈墨到现在都没杀他,就是在内心里翻来覆去的挣扎,就像当年,他一遍遍的折磨自己,把南疆国破的错都揽在他身上。苏云舒很心疼他,又对他无比敬佩,即使在这种国仇家恨的前提下,他依然选择尽心尽力的帮助大齐子民,见到谁都会帮上一帮。
想到这儿,苏云舒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认识沈墨。
苏云舒往沈墨那边挪了挪,挨他近了些,非常真诚的开口:“沈兄,无论你心中对我态度如何,我都得对你道声谢。三番五次劳你所救,你还愿意帮我大齐国百姓,这份恩情,大概我这辈子都还不完吧。”
沈墨烤好了衣服,将黑袍还给苏云舒,快速换上自己的衣服,才沉声说:“当权者私欲,不应迁怒无辜之人。”
苏云舒把下巴担在自己膝盖上,软声问:“沈兄接下来去哪?”
沈墨给篝火加了些干柴,“神木城。”
苏云舒眉眼一弯,有些愉悦的“嗯”了声。
沈墨不知道苏云舒在开心些什么,转头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