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是沈墨微微皱眉,对秦祁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秦祁客气回答:“请说。”
沈墨沉声道:“召集各大武学世家,再征收一批粮草。”
秦祁疑问:“这是要开战?发生什么事了?”
沈墨轻轻摇头,“只是一种猜测,但愿不会成真。”
秦祁没再问,接了这个任务。
秦祁在苏云舒昏迷的时候已经帮着看管好了他的马,沈苏二人骑马赶到神木城,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民不聊生。
已经入冬,虫子基本都被冻死了,也无须再治,可这饥荒却实实在在得折磨着神木城的百姓,积粮消耗殆尽,百姓食草吃土,入冬之后没有植物,便挖了地底的树根嚼食。
百姓见到沈墨与苏云舒二人,发疯了一般扑上身去偷去抢,苏云舒怕传染给他人瘟疫,一直躲避,沈墨将苏云舒箍着,不让别人碰他。这种混乱是苏云舒始料未及的,他们不想伤害这些人,逃命似的跑开了。
苏云舒喘着气,痛惜的说:“古有赤地千里,生啖人肉。我看,若是再不能吃饱,他们也该易子而食了。”
沈墨凝眉,问:“朝廷可还有余粮?”
苏云舒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整个神木城处在绝望与恐慌之中,仿佛末日一般,苏云舒都觉得自己预见到了大齐国要亡的下场。最可怜的还是些妇孺,肉眼可见的消瘦,虽没到皮包骨头的惨象,却也是令人不忍。
一个国家,到处都吃不饱饭,百姓连饱腹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物价上涨的可怕,金不如粮,苏云舒觉得颓丧,不知道自己在为这个令人失望的政权体系坚持些什么,可若不坚持,百姓就只能等死了吗?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人去反抗,去为民意请命。
苏云舒算是为自己打了气,振作起来,对沈墨说:“我现在就给二皇子去信,看他有没有办法搞到粮食。”
沈墨点头,“我们也去其他粮仓看看,有没有陈粮。”
神木城的情况已经不是虫灾,而是饥荒,沈墨也无能为力,他没种过地,也没研究过农业,不知怎么帮忙。他只能把所见之处可能藏有虫卵的地方用药除了,免得来年开春再受虫子侵害。
他们找了附近几座城的粮仓,皆无余粮,连陈粮都没有,唯一的希望就是看二皇子能派多少粮食到神木城了。
苏云舒知道自己也做不成什么,劫难总要受苦,他痛恨这种无法作为的感觉,沈墨却安慰他道:“总会有希望,不要小看人的求生力量。”
苏云舒苦笑,问他:“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沈墨看了看天,“回一趟南疆。”
神木城离南疆很近,苏云舒能理解他想回去看看的心情。
南疆国破后,大齐军队在这里驻守,沈墨带着苏云舒去了南疆最偏僻的一隅村庄。
村庄里生活着沈墨一路陆陆续续救下的南疆百姓,云仙也在这里。
只是他们一进村庄,所有百姓都放下手中的农活,跪伏在地上,呼了声:“安上!”
苏云舒被震慑住,不知所措的看向沈墨,沈墨抬手,南疆百姓便起身继续忙自己的事。沈墨低声道:“走吧。”
云仙听闻沈墨带着一个人回来,高兴的去寻,可苏云舒见了她就躲,云仙疑惑,还是沈墨帮着解释,苏云舒身上有瘟疫,不方便见人。
苏云舒住在一间农舍里,不出门,沈墨倒是跑的不见踪影,云仙就隔着门和苏云舒聊天解闷。
苏云舒听云仙说,南疆人性格都很好,就是有些古板,执拗的相信神灵。她本来是想教南疆人做些农具卖钱,可苦于不会说南疆话,难以沟通,还好她认识了一个会说中原话的南疆货郎,那个男人有些腼腆,但是待她很好,也不嫌弃她脸上的疤,帮了她很多忙。
苏云舒知道云仙是动了春心,笑着祝福她。
云仙却给他讲起了听来的沈墨的故事。
沈墨本是南疆一对普通百姓的孩子,上一任南疆巫皇占天求神,指定了沈墨为可以与神沟通的灵童,即下一任巫皇。
沈墨断奶之后,便接受洗礼仪式。沈墨的父母都是忠诚的信徒,他们信仰至上,得知自己的孩子是灵童,与有荣焉,非常虔诚的跪拜在神坛下,双双自焚祭天。
洗礼仪式便就此开始,上一任南疆巫皇双手捧着还是婴孩的沈墨,一步一步登上神坛,将他放置在神坛顶端。用沈墨父母自焚得到的烟灰混合泉水制成圣水,给沈墨沐浴。
自此,沈墨便成了整个南疆国的神灵化身。南疆百姓开始供奉他。
沈墨从小就被养在白塔中,不能出去,说是供奉,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前任巫皇就在白塔中教他占卜和巫医之术。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身上担任着和神灵沟通的职责,可是除了卦象和星相,他看不到任何神灵的影子。
有一次,他问了前任巫皇一个问题:“神灵是真的存在着吗?”
可回答却是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