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凝结成了一小团火,他的眼神沉了下去,不冷不热地笑:“杜少熠,是谁说他会提前洗干净在床上等我?突然又有什么大事?”
似是听出谢玉语气中的不爽,杜少熠有些说不出的无奈:“我现在在医院,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回家。”
谢玉一懵:“你在医院干什么?!”
杜少熠总不能得了什么要命的病吧!
杜少熠在电话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是李绵远,他生病了。”
窗外轰隆一声,一道远雷翻滚在厚重的云层,仿如杜少熠的那句话。绵长而极度压抑。
得知不是杜少熠出了问题,谢玉松了一口气,却又无法真的放松。依照杜少熠的口气,再联系到昨晚他的疲惫或许也是因为李绵远,谢玉猜测,李绵远得的一定不是什么能轻松治愈的病。
“他怎么了?”他虽然没有杜少熠那么神通广大,但他也认识不少人,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总之,现在不是猜忌或者吃醋的时候。
“等我回来再说。我先挂了。”没有一点温存的口吻,甚至有一种难以述说的疏离感。谢玉说了一声“嗯”,下一秒杜少熠那边收了线。
冬天的雷并不常见,但并不等于不存在。
就如世上总有些事,你认为不会发生在身边。但该来的仍旧会突如其来。
只是李绵远的病,还会带来什么变化?就像蝴蝶扇动翅膀,谁知道会制造出春天还是海啸。
谢玉没有干等杜少熠,他自己那一堆事就够他头痛。在杜少熠回来前的那一个多小时里,谢玉还在想办法,万里恒通不能就这么被陈学搞死。
同时,谢玉开始遣人调查陈、李二家。被动挨打永远不是他的风格。
杜少熠回家的时候,谢玉正站在户外的屋檐下打电话。
他穿着一身黑,冬日的院子暖灯照耀着他年轻而昏沉的轮廓,就像要与院中黑暗融为一体。
那一刹那,杜少熠不由自主地加紧了往那边的步伐。
54.
杜少熠还没靠近谢玉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他的出现。青年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橘色的光芒中碰撞到一起。
谢玉对杜少熠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进屋子,很明显是在告诉杜少熠他正在沟通重要的事情,不怎么想让他听到。
原本杜少熠还想悄悄地从背后抱住谢玉。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只缠上了一圈空气。
杜少熠等了十来分钟,谢玉结束了电话,回到了屋子里。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把人揽进怀中,伸手揉了一下谢玉的冰凉的脸:“有什么事情非要在院子里说,知不知道现在室外几度?”
“吹一下冷风,脑子清醒一点。”谢玉浑不在意,推了杜少熠一下,“有人看着。”
杜少熠低头往他耳朵上亲一口,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怕被人看了?”他回国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这只小豹子就那么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那时候也没见他害羞过。
但杜少熠还是把守留在一楼的佣人遣离了两人的视野。接着他松开双臂,带着谢玉回到沙发那边,刚一坐下便问道:“谢少,你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的?嗯?”
谢玉知道杜少熠指的是那通电话。
他没什么不能让杜少熠听。
但他就是不想让他听。怀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那种冷淡和遮掩,就光是杜少熠会,他不会?
“每个人不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谢玉不咸不淡地动了动眉头,说完,拿起摆在果盘里的一颗草莓放进了嘴里。
杜少熠把两句话咀嚼了两秒回过味来。
“李绵远的事情你生气了?”
提到李绵远,杜少熠身上的轻浮和语气的调笑褪去,只剩下了认真、无奈和刻进眉心的忧虑。
谢玉往沙发椅背靠上去,翘着腿说道,“杜少熠,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为了李绵远奔波的事大可不必瞒着我。我还不至于因此跟你翻脸。除非你又想跟我在一起,心底却又放不下旧爱,甚至想跟对方破镜重圆——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杜少熠微微松开眉头,往谢玉靠过去,伸手圈住谢玉的腰,在近处看着他冷峻的脸笑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脚踏两条船那么渣。”
他伸手撩开谢玉耳鬓的黑发,在太阳穴落下浅浅的吻,又低又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前天我才在无意得知李绵远竟然得了脑瘤。
其实秋天时他就已经查出来。只是要治愈,必须通过手术切除脑部肿瘤,而医生告诉他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所以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原来李绵远竟然得了癌症。虽然也有过最坏的猜想,谢玉的呼吸依旧凝滞了一下。
在谢玉出神的时候,杜少熠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最近李绵远病情恶化,他的视觉神经受肿瘤压迫,严重影响了视力,至于身体状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