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诚意吗?” 敖风低缓问道。“不论你是设局也罢,无辜也罢,我都已决心娶你。”他的声音清冷而沉静, 即便是倾吐爱语,也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话。
颜宁不大想回他,她觉得这条龙很死脑筋,不是那么好说通的。她很想恨恨的问他爱她这种俗世女子什么,又觉得没必要自辱。
“......我们要坐船去哪里?”闷了半晌,她也只是问出一句。
“既然你是个聪明的女子,难道不知道条条溪流通大海吗?”敖风仿佛打趣刁难她一般的回道,可当颜宁恼怒的转眸瞪他,又似乎没有从他淡漠俊美的脸庞上发现什么嘲笑挑逗的端倪,他只凝视着她沉沉说道,“你我有要紧的婚事要办,自然是要尽早回龙宫,觐见父王母后。”
“……我还以为龙,都是在天上飞的呢。”颜宁不想接他那些婚事的话头,便又扭过头去,盯着水面随意同他找话说。
在她的记忆里,各类画作文作中,龙躯都是在云层中翻腾游动的,从来没见过这样乘船的龙。
听她这样逃避,敖风也无反应,只是仰起头来,那一身白袍的修长身姿不动,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番筋骨,仿佛已许久没有这样拘束了,他再度低下眸来,看着竹筏边的颜宁说道,答道,“带着你不行。”
颜宁也想明白了,或许他要变成龙才能飞,那若是要再带着她想必就极不方便,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骑马都不会,更不要说骑上那翱翔时会翻动的光滑龙鳞身躯了,难道要将她像个小鸡仔似的攥在爪子里?
敖风也许是怕将她弄伤了。
“你自己回龙宫吧。”她郁郁的道。
敖风只当没听见,身姿翩翩的站在竹筏前头,自若的眺望着前方。
颜宁也透过竹筏划开的粼粼水流,直勾勾盯着水底,只想跳下去一死了之。她向来是个有些执拗死心眼的人,不然也不会做出逃婚这样偏激的举动,细细想来,有幸投胎到修真世家,这一世她也已活了两百来岁,可是即便在世家深宅中豢养长大,倒没被养成顺从温吞的性子,只略略有个温柔美貌模样。
她从前世带来的骨子里的性子没被磨掉,不是什么好习惯,就是她这个性极容易记恨别人。
就如她这世的家族,哪怕他们将她抚养长大,教导她琴棋书画,半点寒热饥病也未让她受过,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灵丹妙药的养着她。可她依然觉得他们把只她当成个玩意儿,养大了就要拿去当做联姻手段的嫁给别人家,气了大半个月,找到机会就逃了,还再也不想回去。
执拗的不愿去想也许他们也是为了给她找个好夫家,毕竟对于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家族,为女儿找个值得依靠的人家,也是一种疼爱了。
也如此刻,她半点也看不到敖风待她的好,只记得他在龙身的时候,吼她吓唬她,后来又撕了她的嫁裙,奸淫了她。敖风为她披上他的鳞袍,她只觉得他不给她穿正常的衣服,觉得他羞辱了她。
她恨着恨着,就连龙也不喜欢起来了。
好在颜宁是个柔弱无能的修真世家女修小姐,不然若是她有什么大本事,这般易记恨别人的执拗性子,一定是个妖道魔女了。
她这一点倒是与敖风十分不相同,作为南海龙太子,出身尊贵,修炼天赋惊人,他便只一心修行,对旁人的指点和心情反而毫不关心,颜宁那样容易记恨别人,是因为她在乎别人,敖风不在乎,于是他这样的就被称为高傲了,婚事上哪怕父母再逼,他也就是找个清幽之地,门一闭谁也不见,发情期再难熬,他看不上那些女人就是看不上,也不会因为身躯上的折磨就去屈就,所以他自尊自傲,从来也就更为自我,更顺随自己的心境。
正如此刻,敖风要娶颜宁,只是因为他心知自己喜欢她,既然喜欢,他也就不会去斤斤计较的和她算她折损了他多少修为的账,甚至对她如今的这种“反抗”也格外宽容了。
而颜宁记恨敖风,则还是由于她太过在乎,因为她觉得他伤害且逼迫了她,毁了她心中龙的高尚形象,而不是因为对他毫无感觉,她是要同他算账的。
羞愤和记恨本身就是一种感觉,再加上如今的虚与委蛇,她更是常常有因为有所求而不得不屈求着来叫唤他的时候。
而敖风即便看出来了,也不会戳穿,他乐意同她亲近。他睁开眼睛,坦然平静的看着她,深蓝的竖瞳在昏暗下更显深幽。
这时夜色已经深了,他们已经随着水流飘了很久,也渐渐进入江流了,虽说修真之人可以很长时间不用进食休息,可也会无聊厌倦。
在星光疏朗的夜色下,“喂……”她伏在竹筏上,凑向他低声道,“这竹筏好小,你躺过去些。”
“躺不过去了。”敖风也低声说,他轻轻翻身给她示意看,若是再过去,他就要落入水中了。
“要么来我怀里,要么,你就接着睡那里吧。”他展开双臂向她,又以眼神示意她原本所在的那一处小小的位置。
颜宁顿时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