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晖告诉邢愫和谈笑,他逼死过一个叫施琪的女人,她的丈夫之前入狱了,出来后音讯全无,但直觉告诉他,她丈夫一直没放弃找他报仇。
施琪。
邢愫失神片刻,突然站了起来。
谈笑傻眼,也跟着她慌张起来:发生了什么?
邢愫的脸色比她更难看,女人的直觉帮她把事情的走向带入一个令人咋舌的角度,她缓了好久,抛下房间里的两人,朝外快步走去。
谈笑追上去,在她出酒店大门时拉住她胳膊:你想到了什么?
邢愫情绪难得不稳定:林又庭为什么会找到汪明月?
谈笑没听懂她这话:你不是说因为她被人伤害过,精神
不对,因为汪明月是汪国晖的女儿。
什么意思?
林孽母亲叫施琪。
谈笑被吓到了,嘴都白了:你说林孽他和林又庭
邢愫持续糟糕的状态,摇头轻声呢喃:事情不会是这样。但她没发现,她在说这话时的语气根本是连自己都不信。事实是,事情就是这样。
*
姥姥醒来时林孽已经不在了,背着包走的,她没在意,打开电视开启每天早上的评剧时间,结果电视打不开了,她找来三笠帮她调台,他们家一百年只播放一个电台的情况就这么被三笠打破了。
频道从一开始,一是新闻台,此刻正在播放一则国际新闻,汪国晖的名字就这么进入姥姥耳朵。
她心跳突然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茫然地打给林孽,关机的提示音传来,她又打给了何景润,响了约莫半分钟,接通了。
喂?
她直接问:我外孙有没有找过你。
*
邢愫连夜飞回国,通过关系找到经手汪国晖妻子被害一案的律师,了解了当年这起案件的前因经过,知道了施琪和林又庭的往事。
在律师告诉她,汪国晖在林又庭入狱后强占施琪,施琪抗压生下一个男孩后跳轨时,她崩溃了。
她双眼应激湿透,眼泪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顺着脸颊飞速滑落,她并不晕,但还是用双手拄住了桌沿。
她也并不感性,不会对这世上的悲情故事产生情绪,但她还是难过,因为那男孩是林孽。
林又庭是林孽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
林又庭不只是想让西北陷入国际官司,他还想让汪国晖父女为施琪陪葬,所以这个棋子是汪明月而不是任何人。
那他知道林孽是他的儿子吗?知道她跟林孽现在在一起吗?
站在马路中央,邢愫看着往来车辆,喇叭声此即彼伏,像风暴来临那样不给人任何准备的侵入耳朵。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是继续举报那个澳洲品牌,摆林又庭一道,还是让林又庭得逞,让他毁灭西北和汪国晖。
她当然不能让林又庭得逞,可林孽吃了十九年的苦,全都因为汪国晖曾经做过的孽。她若是反利用汪国晖揭露林又庭的阴谋,林又庭跌落神坛,那林孽怎么办呢?
她从马路的东边走到西边,新买的鞋不合脚,磨破了脚后跟,她也没注意,血顺着鞋子留下来,被细鞋跟印在地上一朵一朵像梅花一样的血印。
直到十字路口,有好心的路人提醒她,她才看向自己的脚,就是脚面上触目惊心的颜色,让她恍然发现,她其实并不具备决定他们结局的资格。
纵使她权利滔天,也依然平凡普通,她犯法也依然要接受制裁,林又庭也一样,无论他的原因多么令人动容,他都没有越过法律擅自执法、决定他人人生的权利。
也许并不公平,但每个人降临到这世上都不是自愿,说到底每个人从被迫出生时就是不公平的。
她拿起手机,打给谈笑,让她继续对澳洲品牌的举报。
电话挂断,她抬头看向前方。
其实这件事若是发生在以前,她的做法也不会跟现在有所不同。以前她这样做的原因是不管别人的死活,只要达到她自己的目的。现在是她在做她认为对的选择。
她不知道人开始讲理是不是件好事,因为她开始讲理后已经忘了她以前是个个人主义者。
*
林孽抵达伦敦,没找邢愫,直接申请了探视汪明月,警察审核了他的身份后,允许了他的探视。
汪明月以为他也是来找素材的小说家或者是国内哪个投机取巧混进来的记者,没给好脸。
林孽没跟她弯弯绕绕,开门见山:你认识施琪吗?
汪明月猛地看过去,她知道施琪,施琪是汪国晖那个小三,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她妈就是她害死的她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她觉得他是西北派过来的,或者是警方,法院,她要警惕。
林孽那么平静:你可能觉得委屈,你爸汪国晖根本不在乎你,他心思一直在施琪身上,你甚至觉得你妈的死跟施琪有很大关系。确实,你妈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