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的六十六号公路(66),被美国人称为伟大的“母亲公路”,从芝加哥到加利福尼亚,它沿着美国版图的对角线,爬山越岭,一路穿行。它见证了美利坚民族的兴起,又曾于历史的尘埃中,被荒凉废弃。如今,它被列为“州历史公路”重点保护项目,重新出现在了地图之上。它穿越了人们蒙尘的记忆,再度鲜活归来,而它沿途、所能发生的奇妙故事,也都将在这里继续。
亲爱的读者,欢迎来到节日系列·万圣节特别篇《幽灵酒店》。咸鱼仙姑说:一定要在万圣节这天,把这坑挖出来才有意义,以后留着慢慢填也没关系。
慕星作为一个家里没有矿、但有个小厂的中国留学生,被父亲寄予了厚望。他被老爸出了重金,遣送到美利坚来、就读工商管理,希冀着等他出息了,回国帮忙赚上一个亿。
不过慕星属于那种、天塌下来也要先做一套广播体操、活动活动开筋骨再顶的二货乐天派。他对毕业后的职业生涯完全不考虑,大学一放了暑假,他就独自一个人、租了辆小破车,噗蹬噗蹬地颠簸在瘪气的轮胎上,沿着美国的六十六号公路,开始了风尘仆仆的公路之旅。(,在美国是一种文化)
沙漠的风景一望无际,黄沙漫漫,蓝天如洗。车窗外飞速蹿过的巨大仙人掌,一株一株、悠闲地张开尖刺,托着西部灿烂的阳光伸懒腰,像在迎接着慕星的大驾光临。
收音机里播放着乡村吉他曲,慕星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正悠哉悠哉地哼着小调、吹着口哨,搁在方向盘上、几根白净细长的指头,正一下下点着心情舒畅的节奏,时不时地唱高兴了,还要伸出窗外去挥舞一番,让迎面吹来的朔风,吹拂着他印着碎花儿的衬衫袖口。
本来嘛,握方向盘的手也只是个摆设。这里荒得连个人影都没有,撞不着人,难道撞鬼啊?
“嚓——!!!”汽车轮胎与公路地面急速摩擦的声音。
所谓“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慕星刚在脑海里胡言乱语了那一句,下一秒,忽就看见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凝视着他的人影,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那是一个男人,要说相貌恐怖倒是并不,相反的,是个金发碧眸的帅锅,绝对是西洋品种里的佼佼者——哦,忘了补充一句,慕星喜欢男人,这也是他对只瞧一眼的帅锅,印象格外深刻的原因。
一眨眼的功夫,等慕星紧急刹停,车后座上那个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已经消失了踪影。可慕星清楚地记得他的眼睛,碧蓝如湖的忧郁里,饱含着一言难尽的深情,睫毛长得,像是金棕色的密林。
乖乖,我真他妈的是见鬼了啊?
慕星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再回过头去好好确认了几遍:车座上没有一丝一毫凹陷的痕迹;探过身摸摸,没有屁股与坐垫亲吻过的余温;再不死心地望望座椅下的缝隙里,那藏不住人的地方,能有个屁!
慕星叹口气:他头一回自个儿浪出门,可能是有点儿兴奋过了度,掐指一算,好像是连续疲劳驾驶了有将近20多个小时了吧,累出幻觉了也不稀奇。如此安慰了一番自己,正好抬眼望见前边儿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小旅馆,花里胡哨的霓虹灯,即使在白日里也闪得热情。
慕星脑海中浮现出一大杯冒着气泡的朗姆酒,遂一脚油门,加速往前驶去。
推门前慕星朝顶上的招牌望了一眼——“”,名为“乌有之地”的汽车旅馆。这个名字颇有些诗意,又有些怪异,不过当时慕星被幻觉事件整得一脸懵逼,也就没去细想里头所含的深意。
推开门的那一刻慕星才发现,小旅馆的外头和里头,完全是两番天地。外头看起来灯红酒绿,可里头却是一片黑魆魆,连灯都没开一盏。
慕星感叹:省电也不是这样省法的!这是个主题旅馆,八成是为了营造什么莫名其妙的氛围吧。
有个怪异的小老头儿坐在柜台后面,头发乱蓬蓬卷成一堆,最上方还油光锃亮地秃了顶,尖下巴衬在点着一根白蜡烛的南瓜灯光影里。
慕星还在犹豫,老头儿那边儿先跟他招手了:“哈喽!东方来的男孩儿,欢迎来到乌有乡旅馆!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入住),但是我保证你住上一段时间后,永远不想-(退房)!”老头提着干瘦的面肌嘿嘿假笑,一颗醒目的假牙,与烛光交相辉映。
现在退出去,倒显得他没钱住店一样,何况他必须得好好休息,于是慕星只得硬着头皮靠上前,掏出了老爸负责报销的信用卡:“有标准房吗?来一间。”
“没问题!不过我们这儿只收取现金,嘿嘿嘿”老头儿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台下掏出发黄的记账本,翘着指头蘸了蘸口水,随后握住一支笔开始歪歪扭扭地“掘田螺”。
这个词儿是慕星他老妈的专用术语,伴随着小时候被逼学写字时的血泪史,用以形容慕星丑不忍睹的狗爬字。紧随着老妈言语讽刺而至的,通常还有一巴掌愤怒的耳刮子。
啧啧,连慕星这样的人,都开始嫌弃别人的字儿是“掘田螺”了,可见老头儿写的英文字母,到底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