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良久,宁遥才依偎着顾南衣轻轻道:“南衣。”
“嗯?”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顾南衣微微松开她,道:“那殿下,是否愿意等我回来。”
宁遥心头一热,问:“什么?”
“待知微安定下来,我便回来给殿下一个交代。”顾南衣温然地看着她,拢一拢她的肩,“我不会让殿下等太久的。”
“你若是失言,我必定不会再信你半句。”宁遥笑嗔道。
这场雨,自承明殿事变那日之后就再也没停过,闵海的事情刚完,宁世征便又开始琢磨清扫大成余孽的事宜。不过几天,金狮传来消息,金狮王驾崩,赫连铮求宁世征借兵攻回金狮继承皇位。
这日午后,宁遥正坐着绣花,却见折柳打了帘子进来道:“殿下,宫里传了消息,圣上册封凤知微为圣缨公主,随赫连殿下一同回金狮。”
宁遥停了手,面露愁色道:“父皇这算盘打的响呐,结了姻亲,便能伸手干预金狮内阁,免得他日金狮谋反,危及自身。”她笑着摇摇头,“你且替本宫备些首饰礼物,改日去探望一下她。”
“那.....顾侍卫怎么办?”折柳试探道。
“他自有他的抉择。”宁遥将针线放下,只缓缓道,“好了,我好的很,你去吧。”
次日,宁遥领着一箱丰厚的嫁妆驾临魏府,华琼见是宫里的贵人,便亲自领了她到凤知微房里,小声通传。
凤知微房外,顾南衣正靠在一旁守着,远远就望见一簇人款款而来,他定睛看着宁遥,低眉不语。
宁遥也觑见顾南衣,二人只静静对望着,谁也不开口打破这抹寂静,不消一会儿,凤知微推门出来迎接,先屈膝下去道:“见过殿下。”
宁遥忙笑道:“没这么多规矩,快起来吧,更何况,你已是父皇册封的圣缨公主,你我已是同等位分。”
凤知微缓缓起身,请华琼先离开,她引着宁遥上座,方道:“殿下怎么来了,怎的连声通传都没有。”
“我来看看你,无需这么多破规矩。”宁遥笑着牵过凤知微的手,“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此次你远嫁金狮,我也是舍不得你的。”
宁遥叹了一声,也是感触:“过去你我摩擦不少,如今也已两清了,我视你为知心人,实在不忍看你离开。”
凤知微听了这话,眼眶也红了一圈,道:“我何曾不眷恋这片养我育我的故土,只是我一日留在帝京,陛下的心便高悬不下,日日猜疑。”她又叹道,“只委屈了你和南衣,我让他留下,他却不肯。”
“南衣奉承师命护你周全,是不该忤了他一番赤胆忠心,更何况我也不忍用我的身份,禁锢了他一辈子的自由潇洒。”宁遥蓦然唉声叹气,“你我本是同类人,身不由己,一辈子都为了别人活。”
凤知微望着她,只淡淡一笑道:“命由天定,我们都躲不过。”
二人在房中寒暄了几盏茶后,宁遥便起身要回了,凤知微亲送她到门前,推开门那一瞬,正睹到顾南衣负手而立在廊下,她唤了声“南衣”,他回身便走来。
“你替我送送殿下。”凤知微拍了拍宁遥的手背,嘴角漾起淡笑,“殿下,后会有期。”
“你好生保重,后会有期。”
宁遥转身离开,顾南衣随在她身后默默跟着,折柳很有眼力见地遣了随从们先去安排马车,独留二人独处。
雨后的青石板路光滑如镜,宁遥轻提着裙摆一步步小心地迈下楼梯,顾南衣三两步走到她身旁,二话不说地牵起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他目视前方,默默道:“殿下当心脚下。”
宁遥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行了,这儿没旁人,也不怕拘束的慌。”
顾南衣赔了笑,再没有开口,宁遥时不时拿余光瞥他,问道:“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和亲队伍就出发去金狮。”顾南衣垂下手臂缓缓牵过宁遥的手,眼微微一沉,“只是苦了殿下,让你等我。”
宁遥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偎在心上人的身侧,道:“虽是苦了点儿,但你只要心里记挂着我,再苦我也能忍着。”
顾南衣垂眸笑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二人步履缓缓地往府门走去,不消一会儿便走到走廊尽头。宁遥慢慢松开顾南衣的手,却被他再一次握紧,她抬起眸子看他,一脸欣慰欢悦的笑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放在她掌心,是一个雕刻精致的小核桃,他道:“我亲雕的,给殿下留个念想。”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滞,目光坚定不移,“最多两年,我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好,我等你。”
宁遥将核桃握在手中,正挪步往门上走了几步,她旋身朝顾南衣走了回来,握着他手臂,借力踮脚吻了吻他的脸颊,蜻蜓点水浅浅一吻后,便转身离开了。
顾南衣愣在了原地,可待回过神后佳人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他缓缓抬手抚了抚脸颊,低眉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