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的是,打了一次没人接, 她还打第二次, 没完没了。
不过这次沈妈打定了主意不接她的电话。
童月见连续打了三次都没人接, 苦笑了一下, 抬起头环顾着一双双盯着她的眼睛, 说道:“哪位能把你们的电话借给我用一下吗?”
最前面一个记者马上掏出了手机, 解开锁, 递给了她。
“谢谢。”童月冲他一笑,对着自己手机上的号码, 再次拨通了沈妈的电话。
又听到电话响, 沈妈还以为又是讨人嫌的童月, 恼火地说:“烦不烦, 有完没完。”
结果拿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来电显示上也没标记是广告推销之类的电话,沈妈没有多想,按下了接听键:“喂,你找谁?”
看到换个号码竟然打通了,在场的媒体人员纷纷来了精神,赶紧拍下这一幕,甚至都开始在脑海里想标题了。
童月等沈妈先开了口才说道:“阿姨,是我,童月啊,刚才你手机没放在身边吧,我打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接。”
有人自动给她找了台阶下,沈妈哪怕心里不高兴,也不好表现出来,假笑着,语气热忱地说:“月月啊,原来是你,谢谢你上次送我的鱼油,别说,吃了还真有效,我好几个月没感冒了。下次回国,你可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
童月高兴地说:“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对了,容容呢?”
沈妈撇了一下嘴,继续假笑着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容容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她不想被人打扰,就没带手机,等她回来,我一定让她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精神病院门口的媒体听到这句话,都哗然了。啧啧,沈容她妈也太假了,先是不肯接童月的电话,接通了吧,还骗童月说沈容出去散心了,而且还说得像模像样的。啧啧,要不是童月都先向医院这边确认过了,沈容确实在里面,搞不好,他们还会真信了沈妈的话。
果然是个猛料,不枉他们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反应极快的媒体连标题都打好了。
童月的语气淡了下去:“阿姨,我记得两个月前,我打不通容容的电话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沈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继续忽悠:“是啊,容容出去散心又不是三两天的事。哎呀,她那么大的人了,又丢不了,你就别担心了,放心吧,过一阵就会回来的。”
童月的脸冷了下来,声音像是掺了冰渣子,加重了语气说道:“阿姨,我现在在市精神病院门口!”
电话那头马上噤了声,沉默了几秒,沈妈把手机给挂断了。
这明显是心虚嘛!
童月很恼火,一边重拨沈妈的手机,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给她发信息:阿姨,我想见容容一面,精神病院的保安说,你们送容容进去时,提出除了你和叔叔还有沈涛兄妹,其他人不能见容容的要求。我是容容的好闺蜜,好朋友,我见她一面不过分吧?麻烦你跟精神病院这边打个招呼,让我进去见沈容一面。
毫不意外,这条信息发出去就石沉大海了,沈妈不肯接电话,也不肯回信息。
但媒体已经将这一幕录了下来,同步直播了出去。
等了三分钟,童月又打了一次沈妈的电话,这次刚打通就被掐断了,再打过去直接就是忙音,她被沈妈给拉黑了。
对于沈妈这种不配合的态度,童月早有心理准备。她抿紧唇,抬起头了,吸了吸鼻子,转过身,仰起头望着精神病院白色的大楼,眼睛都湿润了。
前方的媒体记者看到这一幕,纷纷拍了下来。
童月盯着医院看了几秒,赚回来,把刚才那个记者的手机还给了他:“谢谢。”
记者接过手机,连忙趁机采访童月:“童女士,请问,你对沈容母亲拒绝跟你沟通,不允许你见沈容有什么感受?”
童月掏出纸巾擦了擦红红的眼角,语气带着几分哽咽:“我很难过,但我想此时此刻有个人比我还难过,那就是沈容。我跟她同学六年,上下铺住了六年,可以说是非常了解对方了。她是那种很开朗,很坚强,很乐观的女子,我不相信她会患上抑郁症,甚至做出轻生的事。”
记者又问:“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童月展示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跟沈容聊天对话框,展示在记者面前:“我们最后一次聊天是4月17日,她说她很累,想出去散散心,我邀请她去日本找我,她当时答应了。过了几天,我给她发了好微信,语音聊天,就再也没人接,也没有任何的回复了,么过多久,她的微信就下线了。后来我不放心,又打了她的手机号,但显示是关机,最后我实在是太担心了,就打到了她母亲那里,她母亲的说辞一直就跟我刚才打过去是一样的,你们大家都听见了。”
这会儿,童月有些庆幸自己的手机内存比较大,所以很久没删过手机里的信息,现在倒是派上了用武之地。这些聊天记录,通话记录,是非常有力的证据。
前排的媒体马上拿着摄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