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谊,将军跟她的情谊也是情谊,没什么可误会的。”
林尧愣了愣,缓缓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闷着嗓音含糊地笑了一声:“我替翁主高兴,在王爷身边的翁主,很好。”
那是林尧从来没有见过的,梁忆瑾的另一面,非常柔软的一面。
说出这句话对林尧来说不是太容易,但他必须承认。
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她站在彦卿身边,就像一块融化了糖,甜甜的,黏黏的。
连周遭的空气中都因为她而变得甜腻起来。
从前的梁忆瑾是一把火,将自己和别人都烧得寸草不生,她原本可以很美的人生最终只剩下一片焦土。
有许多东西是她自己放弃的,她决绝地将它们付之一炬。
彦卿垂眸思量片刻,舔了舔嘴角挂着的一点酒渍,声音低沉:“有些话说来就长了,但忆瑾经历许多我们无法体会甚至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竭尽全力地保护着每一个她在意的人。现在换我保护她了。”
彦卿站起来,垂下头,用力摁了摁林尧的肩膀,沉声道:“林将军,功不唐捐。”
现在的梁忆瑾将会永远永远带着林尧留给她的印记。
林尧也跟着站起来,面容冷峻,声音平静:“我会替翁主守好家国的。”
有些关系或许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在长达十几年的相处之中,无论是梁忆瑾还是林尧,对彼此都不是一点心思没动过的,但那些心思被时间,还有距离冲淡再冲淡,即便是最后想要提起也都觉得有心无力了。
见过了彦卿,林尧心中那最后一点不甘也终于释怀了。
彦卿是比他更好、更合适的人,在更好更合适的时候出现,用更好更合适的方式呵护着梁忆瑾。
反正林尧从来都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护她安康,也算是心愿达成了。
*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梁忆瑾乏得厉害,沐浴之后早早地就歇下了。
时隔一年重新躺在这张床上,真是有无限的感慨,一时心潮彭拜,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好半天才终于睡着。
刚睡着没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手轻轻地在她胸前摸索,解开了她的寝衣带子,带着淡淡酒气的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
彦卿轻手轻脚地将寝衣拨开,温暖的干燥的手掌心满意足地抚过她如丝绸般光洁的肌肤,很小声地抱怨一句:“真是个没良心的,还真就睡着了,也不知等等我。”
梁忆瑾忍着没说话。
黑暗中,彦卿握住了梁忆瑾搭在前夫的手,将自己手指一点点嵌入她的指缝中,环住她的胳膊用力收了收,这才踏实着闭上了眼睛。
彦卿也很累了,可大脑异常活跃,有什么东西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胸腔。
“忆瑾,”彦卿低哑的声音如夜风一样轻轻扫过,“你明天去送送林将军吧。 ”
他含糊的声音低下去,平缓而低沉的呼吸声起。
梁忆瑾慢慢地睁开眼睛,眼角凝了一颗小小的泪珠。
她的挣扎和歉疚,他都明白。
就像他知道她现在醒着,只是没说话而已。
*
天刚刚亮林尧就出发了,轻车简从,一人一马,两个随从。
平城城门口,梁忆瑾拉着麦芽站在他昨天接她进程的位置,等着他。
她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指着林尧:“说好了进宫带麦芽走,你怎么偷偷就跑啊,还得让我跑一趟给你把马送过来。”
看见梁忆瑾林尧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经过昨天一面他大概知道彦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梁忆瑾在他身边会过得很好。
放心了。
“换吧。”梁忆瑾指了指林尧的马。
林尧把缰绳递过来,低声道:“多谢翁主。”
“之前彦诩的事多亏你了,”梁忆瑾跟他解释:“但是胭脂店我还是叫他们散了,一来是怕当时被彦诩寻着,他们他有危险,二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毕,以后也就再用不上了。”
林尧垂眸看着梁忆瑾,静默片刻,略略勾了下唇角:“有靖王在,胭脂店也的确没用了。”
说这句话没什么负气的成分,就是承认一个事实,一个让人心安也心酸的事实。
梁忆瑾眯着眼看她,跟她小时候求人时一个模样:“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嗯,你说。”
林尧对梁忆瑾说过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你说”。
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办到。
“今年霜降那日,你让人去雪山采撷六叶寒霜草,越多越好,快马加鞭给我送过来。”
顿了顿,梁忆瑾又强调了一遍,非常郑重:“一定得是霜降那日,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林尧别开眼看向别处,沉着声音带了点不耐烦:“当了人家的媳妇怎么就变得婆婆妈妈的。”
梁忆瑾一愣,照着林尧的肩头就